许是太累,言兮这一觉睡的很沉。待醒来时,迎着窗外刺眼的阳光,言兮伸出手遮住光线,不适的眯了眯眼,视线中雪白的天花板与昨天夜里的地下室划上不等号。
果然,男人不仅找到了她,还悄无声息的把她带了回来。
抿了抿唇,言兮掀开雪白的被子察看自己此时的衣着。
倒没有什么变化,身上的衣服还是洛兰儿跑出来时的那一套,带着昨天给洛兰儿擦拭身体沾染上的酒味,直到现在还没消散。
言兮听到脚步声,索性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后背坐了起来。
咔嚓,门把旋转的声音。言兮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左手腕处佩戴着的玉镯。
下一瞬间,镯子消失不见。
几乎是同时,男人的脸庞清晰的映入了言兮的眼帘。
清俊的脸庞带着一贯的温润,形若桃花的眼眶,里面是犹如星辰般黑的发紫的瞳;高挺的鼻翼下是饱满透着樱粉的薄唇。
这个男人还有一对好看的眉,眉心是一颗红的妖娆的痣。像是冬日里的红梅,点缀了整张本就不俗的俊脸,温润如玉却又邪肆妖娆。
原本的白色长袍换成了现代的白衬衫和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包裹着挺拔的身材。身后披散的黑发也被一根蓝色的头绳松松垮垮的系在背后。
像极了言兮的初中同桌给她强行安利看过的《天降贤淑男》中的男主季纯卿。
不是样貌,而是气质。
言兮默默的垂下眼帘,她现在居然有心情想这个。
男人拿着一碗粥,看着沉默不语的言兮皱眉。随即,松开紧皱的眉头,眼底似是氤氲着世间最温柔的涟漪,温润的嗓音一如从前:“先吃点东西吧。”
言兮抬眸,眼底透露着惊讶,直直的看着他。
没办法,让一个面瘫多年的人一下子装出完美错愕的表情,简直是开玩笑。
言兮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强行装出一副错愕的样子,估计面皮僵硬难看不说可能还会露出破绽。哪怕现在的躯壳只是幻术,可身体是真实的,言兮实在没办法做出什么表情来。
好在洛兰儿在失去孩子之后沉默了很多,就算突然面瘫也情有可原。
男人轻笑,笑声似是羽毛般能轻易的撩拨人心,“你不说话,是想让我喂你吗?”
“喂”字被男人刻意咬的极重,可言兮并不是什么解风情的人,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夺过碗便埋头喝起粥来。
也许是顾忌洛兰儿喝了酒,粥是清淡可口的米粥,入口即化。空荡了许久的胃终于不再难受,可言兮却无心品味口中的美味。
头顶灼人的视线毫不遮掩,言兮直接无视,想着记忆里沉默少语的男人,和现在突然转变成笑面虎的男人,言兮实在无法将两人重叠。
男人不问她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或许是根本不在乎,也或许是已经全都知道了。
拿着勺子的手几不可闻的顿了顿,言兮一边往嘴里送粥一边思考,男人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又为何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突然转变了性情?或者说,露出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