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之际,硝烟四起,小型的农民规模纷纷起义,却不断地被镇压。没有一个好的领导者,令南方渐渐分裂。唯有北方有些许的安定之气。
薛府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色,似乎从来没发生过动荡,但也暗藏杀机。
“爹,你是说,打败了六大护法,便可以让我与刿哥一起走了吗?”盈儿喜道,因为他知道,六大护法自然会让着她的。
“别想耍什么花招。为了保证我薛府的名声,廖刿一定要先拜了堂。”薛凌志说道,“要不然就算你们离开了,我也会派人把你们追回来。”
“伯父,娶您女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怎么会不从命呢?”廖刿笑嘻嘻地说道。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心里却十分担心霍恩仇一伙。
“天下之大,人心难测,谁知道你此去会不会不复返?”薛凌志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打败我的六大护法,我就相信你能回来。”
“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廖刿说道。
“你是一个很强的战斗力,入赘我家,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如果你不能为我所用,将是一大损失。我得让你先拜了堂,才算彻彻底底是我薛家的人。”薛凌志说道,“你想带走盈儿,我自然要考验你一下,看你有没有能力保护她。”
“爹,我也可以挑战众护法吗?”盈儿问道。
“就知道你想抓空子。”薛凌志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廖刿与盈儿紧跟其后。
“刿哥,你的内力有所恢复吗?”盈儿偷偷问廖刿道。
“得用真气调息一会。盈儿,你可别乱来。”
阴阳术士衣歌见了廖刿,冷笑道:“当初被大护法砍了一剑,到现在竟然没死?”
薛盈儿一惊,便翻开了廖刿的衣领,见到了一处伤痕,明显被针线缝合过,便心生了怒气。
盈儿看着石定,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大护法,你有愧于刿哥,第一场你得让着我们。”
“只打三场,赢了就放我们走!”盈儿对薛凌志讨价还价道。
“不行。”薛凌志说道。
“不行也得行!”盈儿说完,拔出香魂剑,剑锋直指石定,第一场由他出场。
“别乱来啊。”廖刿忙劝道。
残锷剑还未出鞘,挡住了香魂剑每一招进攻,而盈儿丝毫不留情面,内劲十足,招式也变换多样,这般下去,再打百余回合也无法分出胜负。但郡主却是千金之躯,石定不便出招,不时自己便会占尽下风。
廖刿又看石定,每一种招式都带着轻柔之力,尽管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且处于下风,但无论盈儿花样再多,也始终找不到他的破绽。他的剑法,果然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尽管廖刿闭关许久,但是距离石定那样一等一的高手还有一段距离。
“嗯,恭喜郡主的武功又精进了一步。”石定撤了几步,认输道。
“大护法,得罪了。”盈儿笑嘻嘻地说道。
二护法雷雨,似乎已度过了五十年的风雨,仅仅凭着自己一身健壮的臂膀,守卫薛家十年之久。发须皆白的他,本是当年薛凌志做锦衣卫时候的随从,曾受人指点,却不愿在天下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武功。对他而言,任务便是服从命令。他有些痴傻,但却不像是真的。
“老爷我上吧。不知道该用几分即啊?”雷雨问道。
“这是我女儿,你觉得呢?”
“可别让着我!”盈儿突然说道。便一个快步,上来就是一招“雪岭波风”仅是第二式,内劲十足,由于传输的内力难以释放,而与高手对决便是打通全身经脉的最好方法。
雷雨认真了,盈儿心里一乐,突转招式,抬高香魂剑,顺势砍下,一道紫光朝着雷雨袭去。却见他一闪,双脚蹬地,猛地冲过来,胳膊肘直冲盈儿腹部,盈儿收剑抵挡,却见雷雨将劲道又转入手中,连环拳又攻了过来,看来这雷雨是动了杀意,旁观者清,也只有当局者能感受得到力度。香魂怒气释放的瞬间,雷雨也是一惊,力度又被减了几成。盈儿抓住时机,持剑将雷雨弹开,再一快剑从空中砍下,却又被雷雨闪开,剑砍到了地上,香魂之力朝着四周扩散,雷雨又被震退了几步,而旁边几人却稳住震力镇定自若。
廖刿对此感到惊异,近乎十年,香魂剑的威力不减反增,正直壮年,而这与流殇剑相比,就如同状元比于神童。流殇剑修炼的还是不够的,主人也需要与剑不断磨合,相互适应,才能将剑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盈儿趁势连袭,二护法也不甘示弱,几番砍杀躲过后,用力一道“空明拳”,正中了盈儿的右胸口,盈儿中招,被震退了几步,又被廖刿接住。
“去……老狐狸。”盈儿小声念叨。
“雷雨!我让你伤我女儿了吗?”薛凌志大怒道。
“属下该死!”雷雨立刻跪下来谢罪。
廖刿看着盈儿,便问道:“你没事吧?”
薛盈儿对着廖刿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突然感到了刚才那一拳似乎打通了自己某处的经脉,血液流速加快,浑身有了劲,便对着雷雨说道:“二护法,再来!”
雷雨一惊,似乎不敢像刚才那样发力了,他的心中似乎也在盘算着什么。盈儿发力稍狠,攻速又快了许多,却听廖刿在背后呼道:“攻他底盘!”盈儿听罢,一招“连刃”直冲过去,雷雨又是一惊,运足了气力,用拳力震了一下攻击的位置,又听廖刿一声“刺他天突穴!”话音未落,剑已经指在了雷雨的喉部。
二护法有些不甘心,但是只得点头认输。他的心思,在场的似乎每人能看得出来。
“爹,我都赢了两场了,让我们离开吧。”盈儿冲着父亲撒娇道。
“我是让廖刿打,你打的这几场可不算。”
“我说算就算!”盈儿假怒道。
这时候,衣歌走了上来,对着薛凌志请命道:“郡主说如此,我愿与廖刿打一场,一定把他们留下来。”
“爹,五护法早就被打败了。”盈儿对薛凌志笑道。
衣歌顿时不乐意道:“郡主,我还没比,怎么算我输?”
“一年前你就被刿哥打败了,忘了吗?”盈儿不屑地说道。
“那是失误!一不小心!哪里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转而又对薛凌志说道,“老爷,让我与廖刿打上一场,我用性命来赌!”
“性命?你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的命就是我爹的,你怎么赌?”盈儿又道。
薛凌志走上前来,笑道:“总是帮着外人,这样可不太好。而且衣歌最近情绪有些急躁啊,既然这样的话,便领旨吧。如果你输了,就放廖刿走;若是赢了,自是大功一件。”
盈儿忽然觉得爹似乎有些偏向于自己,便瞧了一眼他的眼神,又试探道:“爹,刿哥刚才替我驱毒耗费了不少内力。”
“这么久了,内力也该恢复了一些了。”薛凌志瞧了一眼廖刿,点头道。
盈儿这才敢确定爹的判断,他大概是收集到了大护法带回的济州的情报,而此去非廖刿不可。济州若破了,自然会对莱州有一定的影响,他的势力就有些危险了。不过,衣歌最近气焰挺盛,不如借此打击他一下。
廖刿对盈儿道:“放心吧盈儿,刚才运功的时候,功力已经恢复了五六成,对付你家五护法应该没有多少问题。”
“廖刿你少废话!这次是你占尽下风,你输定了!”衣歌怒气正旺,说着双手聚气成刃,朝着廖刿突甩几下,廖刿不慌不忙,拔出雪走剑,口中念着:“电刃”,只见一道电击划破衣歌集的气,电的速度太快,让衣歌根本来不及闪躲,且突然穿透他的腹部,令衣歌感到了呼吸困难。顿时,衣歌抚着肚子,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痛苦不堪。众人看的惊奇,因为只一招,衣歌就输了。
“我可以走了吗?”廖刿转身问薛凌志道。
这时,衣歌突然站起来,集聚八成气力,一招“流星火雨”五行之术朝着廖刿袭来,直冲向他的身后,那流星火雨劲度极强,释放出时化作了一团火球,温度极高,又听着衣歌大喊道:“拿命来!”廖刿转过身,拔出了流殇剑,似是剑本身怒吼的声音,划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廖刿只一劈,便将那团“流星火雨”划开,剑气同时直逼衣歌,衣歌突然一闪,廖刿却早已跃到了他的身旁,再用脚一踢,衣歌便向前方倒去,又被廖刿拉了住,刚想反击,却发现流殇剑早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衣歌,你又输了。”廖刿冷冷地说道,“别再打了,我真的有急事。”
衣歌还是不服,集聚气剑,抵开了流殇,忍过一声巨响,双掌运足了气力,猛地转身,突然连续地朝着廖刿的腹部拍了过来,大笑道:“还不死?”趁势拿出铁扇,聚成铁棒,配上阴阳幻术,对着廖刿的腹部又是一击,顿时,这招在周围都炸开了花。再看廖刿,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向后震退几步。
待尘雾散去,衣歌呆呆的惊叹道:“这……怎么可能?”
廖刿心中想着:“三哥送给自己的这身装备果然厉害。”
“还想继续打下去吗?”廖刿又问。
“退下,衣歌,你已经输了。不过,你已经尽力了。”薛凌志道。
“不!我还没跟他一决雌雄!”衣歌又是不服。
廖刿回想了一下,对着薛凌志说道:“嗯,刚才,是我输了。”
盈儿突然一惊:“刿哥,别认输啊,你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薛凌志笑了一阵。
“刚才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的这身装甲,那几掌足以致命了。”廖刿转向了衣歌,“他的确是阴阳五行术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听了这话,衣歌的高傲之气似乎褪去了一些。
“刿哥……”
廖刿又转向了薛凌志:“此战算是我输了,本应愿赌服输。不过济州城危急,天下危急,济州不保,下一刻,起义势力便会激流勇进,朝着四周扩散,莱州很快会受到威胁,如果极风联合极热,东西而向,腹背受敌,莱州再破,下一步攻到京师顺天府,这样,我大明的天下便会覆灭了。我想,这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廖刿三言两语,便分析透了天下大势。不过,这也是在薛凌志预料之内的。
薛凌志笑了笑,点头点头:“马匹与粮食,我都让人备好了。”
廖刿一惊,忙问道:“您的意思是?本来就打算放我走?”
“爹……我也想去啊。”
薛凌志又笑道:“女大留不住啊。”说完,便将一块令牌交给了盈儿,说道:“拿着它,保证你平安无事。”又走到廖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盈儿随你去,一定保护好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有点损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多谢岳丈成全,事情办成后,我即刻回来与盈儿成亲。”
一旁,六护法暗影刺客似乎有些不高兴。
……
仅大护法陪同薛凌志送了他二人一阵,看廖刿与盈儿骑马远去,石定对着薛凌志说道:“他,不愧是廖流江的儿子。”
“不错啊,只可惜生在乱世,且不能为我所用。”
“不,也只有在乱世,才体现出他的胆识过人。”石定笑道。
薛凌志走上前,叹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会打也会收,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啊。”
……
“刿哥,你刚才为什么向我家五护法认输啊?爹让你跟他打就是想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的。”
“傻瓜,认输不丢人,衣歌想要挽回面子,便让他挣回去,倒还能省下不少麻烦。”廖刿笑道,“这种决斗,就算打赢了,也得不到什么。”
盈儿看着廖刿,似乎觉得他很厉害的样子,这一年里变化了很多。
“那边有人,似乎遇到麻烦了。”廖刿说道。
“去看看。”
“嗯。”
那边,七个衣着乞丐服的人将一个身长七尺的男人围了起来,似是要打劫,廖刿即刻从马上跃起,怒吼一声,待那群人回了头,廖刿才发觉抢劫的竟是当年欺辱自己的济州恶霸。
“哈哈,真是冤家路窄,真是在哪都能碰到你啊,廖刿。”
“你终于发展成了强盗。”
“要不是饿到了没有饭吃,我怎么会来抢?”恶霸怒道,转身对着那个准备抢的七尺男子怒道:“把吃的和值钱的都交出来!”
再看那男人,浓眉大眼,虽然衣着简谱,却有些很强的气息。却听他答道:“我赶着去北方的地界,如果你们几个打得过我,钱就随意拿走吧。”
那恶霸听此人口气张狂,便怒道:“我们七个人还打不过你一个?”
廖刿顿时怒意冲顶,用脚狠踹了那恶霸一条腿,那恶霸还来不及闪躲,向前趴在了地上,回头看着廖刿时,恶狠狠的说道:“兄弟们!给老子揍他!”
其余六人听后,立刻将目标转向廖刿,拿着刀便杀了上来,却感受到周围一个强烈的气场,那六个人顿时脸色发白,倒在了地上,原是盈儿的香魂怒气震慑了他们。
“刿哥,别老惹事。”
廖刿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对着刚才那人说道:“在下廖刿,不知壮士要往哪里去?”
“在下李自成,要去北方参加起义军。”
“起义军?”盈儿惊道,“怎么在北方?”
李自成朝着盈儿一看,问道:“你们大概是大明的人吧?”
盈儿又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起义?”
“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罢了,小时候受牧羊人压迫,常年穷困百姓越来越多了,吃不饱饭的数不胜数,天下到处都是小型起义,我想我也可以去尽一尽力,这也是大势所向,大明快完了。”
“我可是王公贵族,你不怕我阻止你吗?”盈儿问道。
“不阻我幸,阻是我命。我既然来到了此地,就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如果怕这些困难的话,我也就不会前去了。”
廖刿见此人遇事冷静,发出的气场也带有着帝王之色,而此人却似乎还不知道。他百姓出身,天生拥有这种气息,也算万众之一的人物了。
“我们不管他,先走吧。”盈儿笑道。
廖刿又看了一眼李自成,却听他说道:“既然廖兄有事,那么我便不打搅了,以后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以报今日解围之恩情。”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后会有期!”李自成说完,便离开了。
廖刿转向盈儿,又问道:“你是薛府的郡主,为什么刚才不阻止他?”
“现在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解决,我可不想让你在这种小事上分心。”说完,便把马的缰绳递给了廖刿,又道:“我们走吧。”
廖刿又看了一眼向前方走着的薛盈儿,直觉告诉他,盈儿有些奇怪。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济州,路上也顾不得其他了。
“廖……廖刿……求你给我们点吃的……”那恶霸突然醒来,恳求廖刿道。他还是于心不忍,便走了回去,递了张饼给他,并问道:“恶霸啊,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
“我……我见楚仝。”
廖刿听这名字十分熟悉,却突然想起当年莱州城还有另外一个楚仝。名字带有“仝”字的人也不是那么多,面前这个人在饿急了的情况下一定不会说假话。假如他是真的楚仝,那么当年莱州城里的那个人是谁呢?
廖刿问道:“你是哪里人?”
“实不相瞒,八年前,我被人威胁离开了莱州,他们让我忘记自己的名字,说什么要代替我留在这个世上。作为交换,他们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此生不再回莱州。于是我便到了济州,凭着钱财做了个恶霸,却也赢得了不少好人缘。你家没了人之后,你三哥便把房子卖给了我,我就做了赌场,但近期那个上官总督把赌场关了,还抢走了很多银子,我们几个也只好从济州逃了出来。”
廖刿点了点头,又将包里的饼拿出来不少递给了楚仝,他一再谢过,廖刿又问:“你没亲戚吗?”
“我有一个年近三十的义兄,叫做楚远山。我虽然和他姓氏相同,却无丝毫血缘关系。他救过我娘,我与他也算生死之交。只不过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廖刿听到了“楚远山”的名字,又是一惊,心想这几者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又问:“那你可知道莱州假冒你的那人的来历?”
楚仝答道:“这不清楚,也许是后金政府组织的人。”
待盈儿拉扯了一下廖刿的衣袖,廖刿才告别了楚仝离去,却听着楚仝在后方喊到:“廖大哥,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