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N市回来,假期才过了三天。
尽管很想去网球队帮忙,可刚跟石尘提起这件事,他就严肃且坚决地回绝了我,让我继续放假。虽然我在某些方面的取向很正常,可石副队长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遮遮掩掩,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在A市转悠了一圈,迷迷糊糊地转入了花鸟市场。
蹲在一排花卉面前,莫名地想起南宫来。
都决定不再去见他了吧...为什么这些天总在怀念他的笑容呢...
他就像一阵春风,从上帝留下的缝隙里轻轻钻进来,拂过我阴冷冰寒的灵魂。
“老板,这盆粉色的是什么花呀?”“哦~那是矢车菊啊。”
细密柔软的花瓣一下子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看着这样温柔而又顽强的生命在阳光下坚韧地绽放着,我的心也柔软起来。
南宫一定会很喜欢的。
不去看他,送个匿名的礼物总行吧。
于是,我把那盆粉色的矢车菊放在了他的病房门前,敲了敲门。
然后拔腿就跑。
第二天,穷极无聊的我去了一趟清山。
“山水城林”算得上是A市的一大特点,清山便是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座山脉,离国水、建科、立海大和东师的本部校区很近。今年本省“启仁”杯的初赛和复赛就在A市的清山体育场和林容体育场进行。
既然来了,我就顺路去了一趟体育场。
放了长假,体育场里打球的都是附近的居民和留校生。看着这些陌生人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彼此鼓励,相互嬉闹,我不禁想起龙教练前两天对江淮说的话。
那天我和江淮整理完所有成员的训练记录,恰好龙教练回来,他就顺口问了一句,同样的训练,为什么正选队员和非正选队员的训练成果差异那么大。
“评价一个网球运动员的综合实力,不仅要评估这个人的身体机能、技术技巧、对战经验和潜力,还要看他对待网球的态度。每一位正选队员都非常热爱网球运动,他们珍惜每一次训练,认真对待每一次击球。他们尊重对手,不以自己一时的胜利而沾沾自喜,同时也能正视自己的缺陷和落败。只有热爱网球运动,你才能在这项运动里发光发热,不断进步,变得更加强大。”
或许对许子云他们而言,网球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为此所付出的一切,他们的快乐、泪水、奋斗和执着都融入了骨血里,奔腾在生命长河中,生生不息。
或许我走上这条路的初衷就是错的。网球不是我的生活,不是我快乐的源泉,也不是鼓舞我勇敢前进的力量,它只是一种习惯。
失去了热忱和希冀,如同熄灭了引航的明灯。从那一年开始,我便一直在黑暗中航行,漫无目的,惶惶终日。
思索间,手机响了,是筱姐。
“小月,你在学校里吗?”“我在清山呢,怎么了?”
“我有个包裹到了,能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取回宿舍么?”“嗯,好,我正准备回去呢。”
挂了电话,我沿着山路缓缓绕下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闻到一阵桂花香,便驻足望着桂花树发了一会儿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子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抢了我的包就跑。
“站住!抓小偷啊!”
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跑远了,可惜此时并没有人路过,我只能一边呼喊一边奋起直追。
增加了训练量之后,我的速度和体力都有所提升,逐渐和他拉近了距离。
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要是四下无人,即便我追上去了,也打不过他。
正在纠结时,前面拐弯处开来一辆轿车。我赶紧冲着司机挥手,又指着那小偷大声呼救。
车停了,后座上下来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子,没跑几步就追上了小偷。
谁也没料到,那小偷看到有人来了,不仅没有弃包而逃,反而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向那位好心人刺去。
“当心!”
“哎呦!”
等我跑到他们身边时,局势已经被逆转。小偷在攻击的瞬间被折弯了手腕,腹部遭遇猛击,随后被一个过肩摔华丽丽地摔了出去。
“少爷,您没事吧?”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叔赶了过来,看了满地打滚的小偷一眼,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位少爷身上。
“本少爷收拾这种人渣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了,别忘了报警,让警察把人带走,跟这种人待在一起真让人恶心。”
走近了才发现,制服小偷的是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冷峻的面容配上君临天下般孤傲优雅的气质,果然是一副“少爷”模样。不知为什么,站在他身边时我竟然察觉出一丝熟悉的压迫感。
“谢谢你。”我喘匀气,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起身抬头的瞬间,四目相交。
灰蓝色的瞳孔猛然缩紧。
下一秒,他捏住我的下巴,把脸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