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梦晓雨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棵大树时,突然从树上掉下来好多树叶,落得梦晓雨满头,怎么回事?
抬头,看见鹦雄站在树枝上,似乎正用那种好笑的眼光看着梦晓雨。是郑凡越,他居然也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来。
此时他正站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身子倚在树干上,带着点挑衅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梦晓雨。
梦晓雨真怀疑他是不是马戏团走钢丝出身的,能以这么帅的姿势站在树上竟然能保持平衡。
哼,别以为斗不过你,要知道,不懂的反抗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压迫!梦晓雨愤然,随后双手抓住树干,蹭蹭几下就爬了上去,梦晓雨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领然后痛扁他一顿,看他再怎么嚣张。
可是毕竟这是在树上,和地面不同,梦晓雨不小心一脚踩空,身体直直的往下落!
“抓住我!”伴着郑凡越的一声惊呼,梦晓雨只觉得身体停止了下落,抬头看他一只手抓着树枝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
梦晓雨用另一只手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
“我快……坚持……不住了。”郑凡越吃力地说。
轰~~
梦晓雨俩一起摔倒在草坪上,真是万幸,如果实在水泥地上的话,那么后果将……
梦晓雨,郑凡越,鹦雄一起坐在人工湖边的草地上。
下午的阳光照在碧绿的湖面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像一块碧绿的翡翠在阳光下发出迷人的光彩。
“听别人说你梦晓雨是类人猿未进化完全,原来还真有点。”郑凡越说。
梦晓雨尴尬的笑笑:“你觉得一个女生这样很不可思议是吗?”
“没,”他回答,“如果是女生的话,想我一定就是你这样的女生。”
“当假如变成现实的时候,你的想法可能就不一样了。”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眼前的湖水。
梦晓雨见他不说话,便挑开话题,说:“问你一个被讨论过很多年的话题。”
“嗯,说吧。”
“如果你爸爸和妈妈同事掉进这湖里,你先救谁?”
“你呢?”他反问。
“我一定谁也不救。”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爸爸妈妈都会游泳,偏偏就我不会,如果我也跳下去,结果还不知是谁救谁呢。咦,这个问题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
“我一定先救爸爸。”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妈妈。”
“对不起……”梦晓雨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你不必自责。”郑凡越安慰梦晓雨。随后,他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上面的小男孩很像他,很可爱的样子。
“不是,他是我哥,郑凡超。”他的视线移向远方,继续说,“可是他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梦晓雨惊奇地说,“怎么死的?”
他的表情凝重:“病死的,也可以说是穷死的。”
梦晓雨愣愣的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在我出生之前,家里很穷,但是爸爸妈妈和哥哥还可以凭着微薄的工资度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幼小的哥哥突然身染重病终于他在一天夜里离开了人世。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三岁。”
梦晓雨怔怔的望着他。
“那个时候,我快要出世了,妈妈生下我之后,因为不堪忍受贫穷的折磨,终于离家出走了。”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落日的余晖穿过他长长的睫毛,变得细碎,亦使那双美眸显得愈加迷离。“说来也怪妈妈走后我们的家境渐渐好起来,我爸下决心要下海经商干一番大事业,后来他成功了。可是即使这样,他依然不快乐,对于我和爸爸来说,还有什么比一个幸福温暖的家更好呢?”
梦晓雨终于从他的故事中走出来,说:“没有想到,你有一个那样复杂的家庭,还有那么痛苦的经历。”
“我的话题有些沉重了,是么?”沉默良久,郑凡越突然开口说。
“不,”梦晓雨说,“虽然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是我知道有很多很多家庭复杂的人,我可能永远也体会不到他们的悲哀,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理解他们。在我自己幸福的时候,我也不应该忘记还有那些不幸的人。”
郑凡越的脸上露出笑容,说:“我很高兴,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像你这样想的话,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这么说,有点过奖了。”
“因为,”郑凡越脸上笑容淡了,“小时候,我和爸爸住在城郊的贫民窟里,但即使在那种地方,依然有人会瞧不起我。常常会有别的小孩嘲笑我是没娘的孩子,我当然很生气,就和他们打架。每次我把他们打败的时候,他们都会躲到妈妈的怀里哭,可是我不管多伤心都不能够这样。谁又能理解,我那是是怎样的心情!”
“太可恶了!”梦晓雨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那么在意一些无谓的虚荣,不幸并不是不幸的人的错,为什么有些真要以此为取乐的工具呢?还有,就是金钱上的问题,大部分人把金钱当成区分高贵与贫贱的标尺,这些东西究竟与他们的灵魂有多少关系!”
“你的观点,我很欣赏。”郑凡越眼里露出赞许之情。
梦晓雨说:“你是第一个这么赞同我的人。”
“哦?”郑凡越似乎有些不解。
“真的,能够这样赞同我的话的人很少,而且,你是第一个这么认真的听我讲完的人,因为别人在这个时候往往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你的内心其实很孤单。”
梦晓雨低下头,说;“是的。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得到跟我有相似想法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找一个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很难。”
“那么现在你找到了么?”
“当然了,就是你呀,还跟我装呢。”梦晓雨笑他,接着说,“我听说一个人的思维方式的形成往往需要另外一个人的熏陶,你怎么认为呢?”
“也许真的是这样,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谁在这方面对我的影响比较大。”
“那你是怎么想的?”梦晓雨问。
“我想,可能思想也是会遗传的吧。梦晓雨总觉得,像是有一种先天的东西,一直藏在我的心里,然后,当我慢慢懂事的时候,我自己会把一些东西加以整理,然后就形成自己的思维方式了。如此而已。”
“我也是这么觉得。”梦晓雨说,“姥姥说过,我的思维方式和老也很相似,可能是因为隔代遗传吧。”
“你是不是在很大程度上受了你姥爷的影响?”
“不,不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姥爷,怎么会有影响。姥爷,他在四十年前就去世了,连妈妈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也许,我也和你一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我想,有可能我的情形和你是一样的。”
说话间,后面传来很闹的声音,转身望去,发现身后有一群女生。为首的那个有很明显的爆牙,如果梦晓雨没记错的话,就是那天骚扰毕韬的那群女生。这次比上一次还来势汹汹。
她们首先注意到了郑凡越,和那天一样,又是跳,又是尖叫的。吓得鹦雄从郑凡越肩膀上摔了下来,幸好被梦晓雨给接住了。
这是她们注意到了梦晓雨的存在,梦晓雨不由得脊背发冷。
爆牙女生剑眉一拧,道:“又是你?”
“嗯,是我。”梦晓雨说的很小心,我很清楚,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那女生冷笑道:“哼,他不会也是个弱智吧?”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讥讽意味。
梦晓雨还没有反应过来,郑凡越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举动,他一个箭步跨上前,吃吃笑着,用手指敲了敲那女生的爆牙说:“这位姐姐,你是不是偷吃了佛祖的灯油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那女生气的面色铁青。我明白了郑凡越的意思,很配合的说:“是呀是呀,他们是兄弟俩,都有点弱智。”
“哦?是孪生的吗,怎么一点也不像。”那女生不信。
“不是不是,这个是哥哥,那个是弟弟。”
“那他们家岂不是超生了?”
鹦雄突然大叫:“智障,智障!”也不知道他在叫谁。
我突然灵机一动,说:“那个……他们家第一个孩子弱智,依照法律,他们可以生二胎的,谁知第二个也弱智呢?唉。”梦晓雨极力装作惋惜的样子说。
那女生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说:“真的好可怜,可惜了两张这么帅的脸。”接着对众女生说,“我们走。”
那些女生走远了,梦晓雨和郑凡越一顿爆笑,鹦雄朝着她们远去的方向大喊:“智障,智障。”
梦晓雨好不容易止住笑,说:“看不出来,你装傻的样子……真傻。”
“哦,是么?梦晓雨的光辉形象呀。难道说她们就是传说中的女中猎艳团?”
“女中猎艳团,她们是什么人?”梦晓雨大惑不解。
“就是女中的一些花痴们自发组织的一个团体,专门去骚扰长得不错的男生的,这些人真的很不可理喻。”
“真是不可理喻,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连花痴也有组织,她们很出名吗?”
郑凡越想了想说:“算是吧,早就听说过有这样的一群人。”
“那么,”梦晓雨说,“她们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究竟目的何在呢?”
“我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目的,她们这么做也许没有道理,我听说是因为她们太闷了,这么做只是为了解闷而已。”
“呃,还有,鹦雄总喜欢说智障,他跟谁学的啊?”
“呵,大概是我吧,不过,梦晓雨好久都没有再说这个词儿了。”
“哦。”梦晓雨抬头望天,几点星光已出现在夜空。空气里弥漫着朦胧的深蓝色调,隐约有一种空灵的美。
郑凡越明白了梦晓雨的意思,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梦晓雨点头。
梦晓雨俩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