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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清镇

清晨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远处只有些许细碎的阳光射落,却也透不过月清镇终年浓浓的白雾。在这浓雾萦绕的所在,立着一座狐族的小镇。小镇不大,被三面群山胁迫在一角,只有一条小道通往数公里外的大城市,整个小镇都显得孤零零的。

哨塔上,坚守了一晚上的狐人哨兵此时扛不住睡意,靠在哨塔上小憩,露在黑色劲装外的棕色皮毛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嘴角上的一道浅疤不但没有破坏此兽的俊朗形象,反而使他更显沧桑老练。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摸上了哨塔,很快便来到哨兵的身旁,大雾将他的身形掩饰地很好,不露一丝痕迹。狐人哨兵脑袋一顿一顿的,似乎快要睡着了,对周遭的事物毫无所觉。

就在黑影欺近哨兵时,突然,狐人哨兵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萨洛,太失败了,你的呼吸声可真是有够重的,估计十里外的魔兽都听得一清二楚啊,这可是猎手大忌啊大忌。”狐人忽然闪电出爪,屈指探入身旁浓雾中一弹,只听哎呦一声,一个兽影从白雾中跌撞而出。

“唉,果然逃不过卡特大叔的感知啊。”大雾中缓缓浮现出一只兽影:一米七五的身躯,略显单薄瘦弱,浑身兽毛莹白胜雪,在兽人中很是特殊。纯色正是血脉纯正的象征。略长的银发微微盖住了头上的三角狐耳,嫩嫩的脸蛋透露着青涩与稚嫩,一团云烟眉下,黑色的狐目好似地下的黑曜石,在深邃的黑暗中同时给人以一种奇妙的闪亮之感。虽然是个男孩子,却是清秀得不像话,不知道是因为白色皮毛造成的错觉,还是他本就小白脸。

少年揉着被弹出一道淤青的脑袋,一脸幽怨地望着那叫卡特的狐人哨兵。狐人少年看上去很惹兽喜爱,让兽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捏他一把的冲动。

此兽便是萨洛。

萨洛的爪上还拿着一瓶清酒,他得意地打开木塞,朝卡特晃了晃。飘散开来的酒香顿时将卡特吸引了过去。萨洛乘此连忙道:“卡特大叔,执勤一晚上你也累了吧,接下来让我帮你。来来来,这是父亲让我送来犒劳执勤员的。”说着把酒递到卡特的爪上,自己则取下了背在背上的弓箭,望向哨塔前方,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好,好,那大叔我就休息去了,你好好站岗啊,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替你的。”卡特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萨洛肩膀,缓缓走下哨塔。

月清镇地处天玄大陆中部,是兽人领地的最北端,镇子上的居民都是狐人,俨然一座狐人的小镇。这样只居住着一种兽人的小镇,在南部也是相当少见的。

卡特走在月清镇的大街上,此时尚早,大街上本该是空无一兽,然而在街角却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脚步声就像是急促的鼓点,一只兽的脚步声竟然乱到这地步,可见来兽是有多么慌张。卡特动了动耳朵,一阵狐疑,转身朝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等走近了才发现是小镇的祭司,卡特叫住祭司问道:“这不是福克斯祭司吗,什么事让您这么慌张?”

“出大事了,人族在签署和平协定时反水,与我们展开了全面战争,妖精族的防线全面崩溃,此时大军恐怕已经逼临这里了,我立马去报告族长,现在哨塔上是谁在站岗?快让他们敲响警钟,立刻,马上准备撤离这里!”祭司一口气说完又拔腿向镇长府邸跑去。

卡特眉头一皱:“糟了,我都忘了告诉萨洛怎么敲响警钟。哨塔的位置首当其冲,萨洛有危险!”哨塔敲响警钟的装置有诸多防护,为的是防止少许风吹草动就惹来警钟长鸣,所以相对的要敲响警钟也非得有哨兵们的指导不可,萨洛是第一次执勤,当然不知道怎么操作。卡特念此,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向哨塔奔去,而此时,一股小型青色旋风急速飞向镇上的那口警钟,然后击破禁制,狠狠敲在钟上。

“咚——”示警的钟声震醒了熟睡的兽们。卡特看的分明,那是他执勤的哨塔上飞出来的风旋。

这是魔法的一种,天玄大陆上拥有充沛的魔法元素,天地元气等等,学习如何操纵这些能量是所有的大陆上的智慧生灵的必修课。

“魔法这玩意还真是好用,”卡特想着,同时扯开嗓子大吼道:“有敌袭,人族全面进攻开始了,大家准备作战!”

“敌袭!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不要让这群背信弃义的人族踏入我们的土地。”

卡特几声大吼之后,小镇的居民们都醒了过来,狐人们迅速组织起队伍,一些老弱妇孺都通过后门有序地撤离,而镇上的卫兵则身披盔甲,严阵以待。也亏得萨洛报警及时,卫兵们刚准备好,天上便有密集的弓箭射入小镇,但这些弓箭对于灵活的狐人来说,根本难以伤到分毫。许多弓箭手纷纷在箭塔墙垛上站定,呼啸着射出一支支箭矢,对人族还以颜色。一时间箭矢纷飞,许多箭矢在空中交错折断,而更多的箭矢则飞向浓雾笼罩的人族军队处,带起一阵阵惨叫,远处的雾气翻腾着,渐渐被鲜血染成淡红色。

所幸月清镇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供佣兵们活动歇息的酒馆,以及领取委托的办事处还是有的。那些和月清镇有着贸易伙伴关系的佣兵团成员此时或是加入到了战斗或是担任撤离队伍的护卫工作,给小镇的狐人们减轻了不少压力。然而这些力量终究是杯水车薪。

突然远处的雾气被狠狠排开来,露出了人族军队的前军阵容,一队队手持剑盾的士兵将三位身着法师长袍的魔法师牢牢护在中央。

三位魔法师身上涌动着惊人的魔力,他们中的两人口中吟唱着魔法咒语,身旁冒起一连串的火焰,另一位白袍魔法师则更加惊人,他双手不停变化手势,结着一个个玄奥的手印。

两人口诵古老咒术,身旁浮现一张古朴的阵图,而另一位白袍法师则如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一个音节看似无意义,却能引动天地元素准确的变化,而在他身前则叠加展开了四五个或方或圆的法阵,阵图构造也不似莫名其妙的鬼画符,更像是纵横连接的集成网络。是以阵图虽不如前两人的宏大,但胜在紧密相连,相互促进,似齿轮咬合,发挥出更庞大的威能。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魔法分别称为古魔法与魔导魔法。古魔法传承已久,起初被称为奥术,后来流派分裂,叫法便更多了,它一般被认为是正统魔道,是一种化用天地自然的奇妙能力。

另一种魔导魔法,又称战术魔法,细分为魔导科技与战术魔法,是天玄大陆近年来的研究产物,它致力于改善民生,让魔力为更多未修炼者所用,同时加强军队普通士兵的战斗力。发展至今战术魔法隐隐有与武道并驾齐驱的势头。

三位魔法师,数百士兵,这只是前军的先锋而已,甚至是前锋的前锋,最弱的战力而已,在后方的迷雾中,隐隐传来铁骑铮铮,想来还有数万更加强大的军队严阵以待。

“左边一个,墙角,还有一个,该死,后面也有……”萨洛持着弓,神色紧张地望着不断向他逼来的敌人。一共四人,都是迷彩装扮,手持匕首,脸上只流一双冷酷的双眼。

“怎么办,大叔还没来……”不等萨洛思索,四人中分出一人,其他人则朝着其他目标杀去。这一变化让萨洛一喜,他们大意了!

嗖!

萨洛毫不犹豫,回身就是一箭,蒙面人头一偏轻松躲过。对于这些暗杀者来说,没有能量加持的普通速度的弓矢根本射不中他们。他冷笑着,手中的匕首绽放斗气的光芒,迅疾地刺向萨洛。对于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他显然十分不屑,甚至于连基本的防护都舍去了,空门大露。

萨洛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闭着眼睛,举起弓朝他挡去。看到萨洛这副不堪的模样,蒙面人不屑更盛,全力冲刺下,破绽更多。

就在匕首刺向萨洛喉咙的那一刻,长弓陡然间解体,赫然变为两把双持短刃!萨洛睁开眼睛,瞳孔中闪烁着绿芒,正是鹰眼术!

“猎物锁定,近战,目标第四椎骨。”萨洛脑海中闪过人族的身体构造,一瞬间判断出最佳方案。爪起刀闪,蒙面人脖子血液喷溅,软软地倒下。兽人民风彪悍,就算是小孩也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

然而刚刚杀退敌人的萨洛却是双腿一软,颤抖着坐倒在地。结束战斗后,萨洛凌厉的目光清澈起来,回神之后,放眼四周,尸横片片,他顿时感到一阵冰冷袭上心头。

萨洛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军队,内心充满了恐惧,一双爪几乎抓不住弓。“战争,这就是战争。”大风吹过,血腥味飘入萨洛的鼻腔,萨洛顿时觉得如鲠在喉,喉咙里堵了什么,吐不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看着无数箭矢你来我往,同胞们在自己面前倒下,这一番人间地狱的惨象对这位未过成人礼,才15岁的青涩少年的冲击显得有点大了。

“要镇定,不要怕,你能行的,萨洛加油,你能行的。不就是死人吗,这么多魔兽都杀过了,还怕看见尸体吗!深呼吸……”萨洛不断安慰自己,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心中默念着清心咒语,萨洛冥海中少量的魔力受到引动,化为冰冷的能量游走周身,让萨洛沸腾的热血冷却,粗重的呼吸平稳下来。直到自己平静下来,萨洛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在战场上如果不能平静下来,专注杀敌,这样的兽死的最快。

又一波敌军即将冲上。

萨洛目光如电,感受到白袍法师的巨大威胁,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白袍法师,当即搭弓拉箭,同时口中竟也开始吟唱咒语:“自由的风啊,请听从我的召唤,聚成锋利的镰刀,斩杀眼前的一切——风刃术·改”咒语颂毕,身旁一道魔法阵显现,飞出一道幽绿色的风刃。

风刃并非直取白袍魔法师首级,而是以一个弧度飞跃,让人难以把握落点。一般的风刃术只能直线飞行,而且颜色也是淡绿色,显然萨洛的风刃术比起一般的风刃要强出一截,由此可见萨洛对于魔法有相当的天赋。当人族士兵被风刃吸引时,萨洛则猛得射出蓄势待发的一箭,矢镞上青光闪耀,也是带上了魔力增幅。

“精神冲击!”萨洛双眼一凝,箭矢尾部透出淡淡的波纹,速度再增!

做完这一切,萨洛便似跑了十多里路一般,全身无力,大脑中一股空落落的感觉。要知道施展一个魔法,首先体内要供应足够的魔力,再由精神力控制魔力去吸引更多的天地元素,形成魔法。萨洛一心两用,又用狐族的天赋能力将精神力化为推进的动能自然将精神力消耗大半。也亏得此时卡特及时来援,帮萨洛挡下了飞来的利箭。

虽然风刃飞行轨迹难以捉摸,但人族军队中难道皆为庸人?只见一位刺客打扮的男子飞速上前,手中匕首涌现透明的波纹,只听“碰”地一声,破魔斩干脆利落地将魔法抹去。

刺客虽然截下了魔法,他却犯了轻敌的错误,误判的瞬间,箭矢飞射而过,已来不及阻截。萨洛本就没有指望自己半吊子的魔法能建功,因此风刃乃是诱敌之举,锋锐的矢镞才是真正的杀招。此时萨洛射出的箭矢已经迅速穿过刺客的防守,直直射向那白袍法师。

军队供职的战斗魔法师成天在军中默背魔导公式,推演魔法阵式以期改良战术魔法,同时大脑的运算能力也决定着战术魔法的威力,故缺少军中训练的这些人身体素质仅比普通人高出一点,和修行正统魔道的法师完全不能比,因此在战争中,战斗魔法师一直是双方的首要攻击目标。

“叮!”箭矢在离魔法师5寸距离处受到了魔法盾的阻挡,无以为继。而魔法师因为受到冲击力影响,随着护盾一起倒退几丈远,手印也是难以为继,咒语术式崩溃,魔法被迫宣告中断。

“萨洛你真是好样的,有没有兴趣兼修斗气和魔力啊。”一边火力支援各处的卡特看了萨洛的惊人战绩,忍不住调侃道,而他手中魔法火铳的射速却是丝毫不见缓慢,显得游刃有余。他朝一个魔法师的方向连开2枪,一枚子弹呼啸着飞出,而第二枚子弹带着火系魔法的威能,后发先至,撞在第一枚子弹上,霎时间第一枚子弹威力暴涨,转眼就突破了魔法师的护盾,将他射杀。

“斗气魔法是军队中的兽专修的,我还是选别的吧……”萨洛忍不住开了个小差,却差点被飞来的箭矢射中。萨洛冲卡特抱怨地看了一眼,再次投入到阻敌的行动中。

撑住啊,小妹可在我身后……

眼见剩下几位魔法师的魔法也要被打断,人族后方军旗一阵变换,一队队弓箭手都接到了掩护命令,开始朝小镇密集攒射。这时,后方走出一队剑客装扮的人来,一身布衣在一群身穿铁甲的士兵中很是惹眼。萨洛明显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不少狐族战士纷纷倒吸一口气,一时间局面显示出一丝混乱。

“妈的,萨洛当心点,注意躲他们的剑……”卡特眼神一凝,浑身青色斗气爆发,“我来拦下他们。”

“剑?”萨洛疑惑间,那些人纷纷挥剑,剑上寒光一闪,数道剑气疾飞而来。

“这……斗气竟然能凌空飞射,这是怎么回事?糟了……”

“东玄剑法,该死,王牌军队现在就用上了吗!”卡特狂骂着,率领一行兽对这些人展开了阻击。

斗气作为生灵聚集天地元素结合体内生命能量而成的一种能量只能游走于筋脉与武器铁甲上,这是一种比战术魔法更为粗劣的修炼法门,供修炼高深功法筑基而用,现在也被用来军队士兵的锻炼。所以斗气很难有如魔法一般远程杀敌的效果。若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修炼东玄功法的修炼者了,这类修炼元气的修炼者才是大陆战斗力的佼佼者。

东玄功法只是个总称,其传承自上万年前,非是魔法斗气这类新兴的修炼体系可以比拟。东玄功法种类繁多,以吸纳天地元气淬炼身体,以期武道极境。东玄修炼者一剑挥出,可挟带天地元气形成剑气凌空杀敌,种种妙用非是军中斗气功法可以比拟。

“一分钱一分货啊。东玄功法修炼起来慢,却是很厉害,好凌厉的剑气。”卡特爪中双枪不停,不断朝剑气射去,削弱着剑气的力量,但是由数十人的真气凝聚的剑气岂是那么容易破的?

“来不及了,大叔,快躲起来!”萨洛敏锐地注意到了危险,就地一个翻滚,躲开了射过来的箭矢与剑气,藏身在杂物堆后方,片刻后,一道剑气凌空飞过,隔了数寸距离,萨洛依旧被削断一绺发丝。

受到剑气的袭扰,狐人们终究是来不及阻止所有的魔法师。只见第三位魔法师脚下亮起一道魔法阵,他的手划过一道轨迹,朝大门遥遥一指,法阵变换间显出一片暗红,接着3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砸开了小镇的大门。

“不好!”卡特心下大骇,手中子弹不停地向下倾泻,但仍然阻挡不了人族大军压境。下方骁勇的狐人已经开始和人族短兵相接,为了不误伤,哨塔上的萨洛等人将目标转向敌军后方。萨洛注视着哨塔下方移动的兽影,希望能找到父亲的影子,可惜下方局势混乱,难以寻找。

“都撤离完毕了吗?”卡特朝后方大吼道,却没有兽回应,不知道是撤离完毕,还是接引的兽已经死在了乱箭中。

“这样下去不行……萨洛!我给你断后,现在先撤,人族数量太多了,我们挡不了多久,能走多少是多少!”卡特招呼萨洛道。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抛弃小镇呢?”萨洛坚定地道,“我们一起走。”谁都看得清眼前的局势,人族不止图谋眼前一个小镇,以人族的兵力是想吃下整个天玄大陆的中南部,虽然此处不是主战场,但兵力也绝非一镇之力所能挡。谁都想活命,但要萨洛抛弃同族,他怎么也做不到。

“唉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你忘了你还有个妹妹了吗?你想死守这里,但你妹妹怎么办呢!”卡特知道萨洛的倔强,使出了杀手锏。

“小妹……”听到小妹两字,萨洛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停下了往前冲的脚步。“是啊,我怎么能丢下我的小妹。可是……”萨洛看了看下方奋战的狐人们,那都是他的亲族们啊!萨洛顿时两难起来。

就在萨洛取舍难定而犹豫时,异变突生。

“嗖!”一道金光破空而来,目标直指萨洛,卡特拦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一支光箭射中了萨洛的右腹,巨大的动能带着他跌落地面。萨洛落地前唯一看到的画面便是那白袍法师抖开卷轴的模样,脸上狰狞的笑容依稀可见。

“萨洛——”

卡特正欲跳下查看萨洛生死,却有不少人翻上了城墙。凌厉的匕首与难防的剑气让卡特无法分心他顾,不得不先应付眼前的敌人。

“该死!”卡特双枪不断舞动,射出一枚枚夺命子弹,然而人却是越聚越多……

贝内雷此时缓缓将手放下,心中的愤怒也稍稍消去。

“这只卑微,低下,未开化的野兽竟然敢伤害本伟大的主教贝内雷大人,真是该死,呸!哼,还害得我浪费一张珍贵的卷轴。死在我的圣光矢上算是便宜你了。要不然我一定把你一身的白毛给活生生剥下来,给我当马车的垫子,让你跪在我的脚下求饶。哎呀,战争什么的交给帝国的勇士去做吧,本圣光殿堂的主教大人还是退居二线,过我的美好生活去吧。”贝内雷带着阴晴不定的表情,一挥衣袖,回到了后方的安全处。

此时萨洛倒在地上,所幸的是落地点是一栋茅草屋,而不是木石结构的民居,让萨洛侥幸活了下来,然而此时光元素不停地侵蚀着萨洛的身体,萨洛体内的魔力枯竭,只能勉强排除大部分光元素。魔力的冲突让萨洛痛的几乎要晕过去了,这可不是打猎时被野兽扫一爪那么轻的痛感。

“小妹,我恐怕要失约了,明明说好执勤之后陪你去月见谷采药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终究我没能逃掉啊。”萨洛捂着流血的腹部无比遗憾地想着。萨洛的头部受到撞击,意识也是开始恍惚,鲜血顺着他银白色的短发缓缓流下,将视线染得一片血红,将他瘦小的白色身躯衬托得无比凄凉,触目惊心。在意识散去之前,萨洛挣扎着站起来,用弓支持着自己的身体。

“就是死也要站着死!”萨洛倚靠着断墙,不断喘息着,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他看到人族骑兵冲破大门,为首的士官正狞笑着伸手向他抓来,一双浸满狐人鲜血的手在眼前不断放大……

“不想死啊……”萨洛的不断内心呐喊着,双眼却渐渐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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