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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寒霜无痕

突厥地域辽阔,其族人皆好战,是尚武的国度。时任大王摩勒却是极为喜欢中原女子,于是后宫中有许多皆是中原女子,朝臣几番进谏担心里面混有他国奸细,可是皆被打发了。不久前听说摩勒又宠上了一个女子,名李婉儿,温柔似水,是一个大臣专门去江南带回的一个歌姬,摩勒就此好久没上朝了。

慕容衍藏在一个商人运货的车里,无人发觉。在一个小径里偷偷下了车,进到城中。

“谁家的孩子,长得真俏。”过路的妇女见了不由赞道,”你叫什么?“

“······顾晚辰。”念着霍长歌早已安排好的身份。

“哟,原来是顾大人的嫡子。”另一个女子掩唇笑了。

“小辰!你怎么跑这来了?爹找了你好半天呢!快,跟我回去。”一个男子不由分说的拉着慕容衍走了。

“神使,这里就是顾府了,因为掩埋身份,只能请殿下屈就在厢房了。明日宴会,殿下将会以顾府嫡子的身份出席,到时我们会在早已安排好的地方接应你。”

夜渐渐深了,烛火摇曳,突然被风吹动晃了一下,慕容衍愣了神。

“你有想过,此次·····若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回不来了?没想过。”

“你自信回得来?”

“不,只是没想过而已。”

他怎会有自信一定成功?不过来不及想。如果可以,那倒没什么,只不过·····万一呢?寄在长歌身上?长歌说不救,就绝对会不救,他?······他吗?·····他知道吗·····

房顶上突然响了一下,他的心一颤,轻功一跃,飞身上了房顶,那人约莫十六七岁,一身黑衣,蒙面,双目灵动,竟感觉不到任何危险之感和杀气,给人的竟是种祥和。

看到慕容衍,他愣了下,就被到来的一剑劫持住了。霜痕散发着寒气,冰冷入骨。

“我------我没有伤害人。”那人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声音是非常的软弱无力,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慕容衍目光从上往下把他扫了一遍,发觉他的胸口受了很深的一剑。血不断地从他的胸口涌出,黑衣颜色深,很难看出什么,他还是因为靠的他比较近才发现。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他转头的瞬间,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他没发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开口:“·····我的一个侍卫上来房顶下不来了。“

虽然明显没人信,可奈何他的身份,只好闭口不言:“那少爷,我们就先走了。”

到了他的房间,他放下了剑,翻箱找出了药品。“你-----”他眼中的诧异掩盖不住,他竟然真的想救他?!该说他太小太天真,还是他另有想法?不对,找他这个年龄,眼中又那般澄清,他------是真想救他?

“为什么?”他将药品拿到自己的面前时,他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口。

“信你------的眼睛。”

利落的上了药,包扎,染血的衣物放在一边,他的心,却再也不能平静。为什么在将他打入深渊以后,又再给他希望?为什么天命如此可笑?他早已冰封的心因为慕容衍的出现开始融化,颤抖。

“我叫赫连曜。“

目光注视着慕容衍,眼底是他看不到的温柔。

赫连曜······这个名字在很久以后,改变了一生,纠缠了一生,最终却如璀璨流星,划过生命之际,却只存在记忆。

跟随在顾延身后,一早将他叫起来的顾皓谦此时却不见踪影,被他问起,道:”去安排接应的事了。“

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轻柔的声音,如沐春风,温柔进人心里:“爹爹------哥。”

慕容衍楞了一下,回头看去,是一个绝美少女,眉如远山,含笑温润,明眸皓齿,眼里如一江春水,能温柔的到人骨子里。

“晚辰,怎么一直盯着妹妹看?”

“哥,莫不是忘记清柔了?找打!”顾清柔浅笑,作势要打他。

慕容衍顺势笑道:”怎能呢?哥,怎么会忘清柔呢!“

顾清柔却是愣了一下,转而笑答:“知道就好!”

金陵。“皇上,休息下吧,您都一夜没睡了。”

“衍儿生死不明,朕怎么睡得着?”无力的扶额,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

随手翻了翻奏折,发现尽是请降,一怒之下尽数挥倒在地。“降降降,都是些请降的,这些奏折不看也罢!”话落,却是想起了些什么,耀辰?放下手,又去翻了下,结果找到一封表面无字的书信,拆开来看,只有六个字,衍儿前往突厥刺杀。

刺杀?

“小桂子,把耀辰给朕叫来,对了,还有曹成。”

“臣参见皇上。”

“免礼,耀辰,朕叫你来,是给你一样东西。”一把长剑,却叫耀辰震惊无措:“皇上这-------”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

“朕打算御驾亲征,这金陵上下,就交给你了。曹成,你可还兑现昨天的承诺?“

“如何不可?“

“那,就跟朕一起吧。相信,曹元帅的儿子,定也是军事奇才。”

突厥。突厥宴会上舞女们舞蹈风情万种,一时看不惯的慕容衍,心里不禁飘到九霄云外,顾清柔走到她身边,笑道:“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慕容衍愣了神,笑道:”清柔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不知为何,如果是其他人问,他定然会说:“女子最是麻烦了,哪里还有什么喜欢的。”可是对于她,却是任何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哥,与我想象中不一样呢!”顾清柔笑道,“哥,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做吗?”

这时,李婉儿突然站起,笑着对摩勒说:“大王,婉儿敬你一杯。”声声柔情直入人心里,本来摩勒因为又有人劝自己将中原女子皆打发回去不高兴,听到李婉儿的话怒气立刻散去一半,笑着接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并用手一搂,将她搂入怀里:“婉儿果真善解人意。寡人心中甚是高兴。”他喝着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的,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婉儿笑道:“大王忘了吗?臣妾家乡的酒,向来后劲很大,大王许是醉了。”

“呵,婉儿家乡,真是个新奇的地方,寡人真想去看看。”

李婉儿眼中的寒光摩勒没有看到,只听她道:”大王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慕容衍一跃而起,霜痕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带着极致的冷意,一剑刺进了摩勒的身体。

“啊!”李婉儿大惊失色,脸色发白,就那么晕了过去。

慕容衍用力一抽,剑不带血。

“啊!杀人了!”

“大王死了!”

“有刺客!”

场面一片混乱。

“跟我走!”慕容衍下意识就跟着那人,到了才发觉,那人半月面具,银光闪烁,看不分明。但那双眼睛,让他认出了:“赫连曜。”

赫连曜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伸手间是一个玉佩:“拿着这玉佩,畅通无阻。并且有事,也可以凭此玉佩来找我。”

“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

“想知道。”

微微一笑,动人心魄:”我不说。“

“你!”慕容衍气急转身就走,却听到他说:“我想这才是你,你装的一点不像。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慕容衍回头,却见他白衣飘动,风姿卓越。墨色长发让他挑不出一点缺点。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会去杀摩勒,那李贵妃其实就是他安排的,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可是他不说,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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