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概维持了一个月,女人也习惯了每天晚上准时到来的少年和女孩。
然,四季变换,已然到了枫叶如火、稻香遍地的季节。
晚上,女人依照往常地把孩子哄睡,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来了。”女人热情地开门,门外是一个清俊的少年,少年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容貌精致的女婴。
少年微躬了躬身:“打扰了。”迈入屋内,随之而来的还有几片红叶。
白衣红叶,绝美若仙的少年,美人如玉,风景如画,不知迷了谁的眼。
少年怀里的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眼珠子骨碌骨碌地在少年的脸上打转,似有慧光流转。
“对了,还不知公子和这位小姐的名字?”自从少年给了她龙血草之后,她便称他为公子。能够随手拿出那么多龙血草的定是贵人。
这龙血草虽然常见,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那么轻易地拿到那么多株在手。虽然她不知这位公子为何不请个奶娘而是找她这么一个村妇,但终究是不能怠慢人的。
“我姓洛,她……叫楼阡夏。”少年略微迟疑,温柔地拭去飘到女孩脸上的枫叶,后者冲她一笑,就像是在对他道谢一般。
少年如水的目光片刻不离女孩,楼阡夏……母后告诉我的,她的名字。
女人微笑着看着少年:“很好听的名字。”
“来吧,把她给我。”
女人从卧室走了出来,少年就把女孩抱了回来。留下一株龙血草刚要走,就被女人拦住了。
“公子,以后不必在来我这里了,你完全可以买一头奶牛或者羊甚至是奶娘来代替我。”女人将龙血草塞进少年的怀里,不解地问“何必给我这些价值不菲的龙血草呢?”
少年修长均匀的手指将龙血草放了回去,平静地直视着女人:“我不能进城。”
女人似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回答,怔了怔又张了张嘴想继续追问:“为什——”“拿人手短,你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吧。”
两道冰冷的目光如冷兵器闪着的寒芒一般射向女人,女人浑身一震,恐惧地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少年转身离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年怀里的女孩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门关上的时候,女人紧绷的身体忽地瘫倒的木椅上,就像是经过了九死一生,劫后逃生一样。
为什么?明明是如同嫡仙一般的温润少年,刚才的那一刻眼底却像有两把匕首,那种死神的目光……真是可怕!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翌日傍晚,少年依然来到了女人的家中,只是来的比往常早了几个时辰。
女人在开门的瞬间有着片刻的失神,不因别的,只因门外的少年: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洒在少年的身上,瀑布般的长发泛着金光,发上的枫叶还没来得及拂下。逆光的他面容模糊,只能依稀看见金色的浓密的长睫毛下的一双赤色眸中闪烁着光点。白袍衣袖的阴影下,一双手指纤长而不显得女气,白皙又不觉得柔弱,好看的恰到好处。
而怀中的女孩此刻也安静地注视着少年,侧脸的剪影恬静而动人,灵动的双眸流转着别样的神采。
多年以后,女人也时常想起这一幕,经过流年洗礼的她只觉得那一刻岁月静好,时光也不忍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