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小道拿过“钥匙”,眼神熠熠地看了我们一眼,就打算把它插进“锁眼”。
“慢着。”神秘将至的时刻,忽然冒出突兀的一句,我们内心一惊,不约而同的望向发声点。
就见克里斯汀不知从哪边冒出来了,如同鬼魅一般,此时正站在我们身后一米处,晃着扇子“笑颜如厮”地看着我们。
“这么大的发现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显得有点不至人意啊?”他见我们都转向看着他,克里斯汀微微一笑,面上不恼不怒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们如此隐秘的行踪的,但是这事情已经被发现,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要这个不是开启幕后大门的钥匙,就是一个机关,那我们都会死。”白姐脸色严峻的说道。
我知道她没在开玩笑,但是克里斯汀又走近了些,依然是那副表情:“我们在这里已经转悠了将近一月,物资不足,现在有那么点线索,你觉得我们会放弃么?”
小道闻言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就算开启了门,里面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的,反之,会有很多很多的危险,对你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少说话!”老猫忽然吼了一嗓子,“我们老板说要进去,谁都别想拦着。”
“呦呵我的乖孙子诶,架子那么大摆给谁看着呐,好啊,我们不拦着,你们想进去就进去吧,到时候哭爹喊娘的别怪你祝爷爷心狠手辣见死不救。”小道被一激,脾气也上来了,随即毫不相让的回道。
“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了。”朗玄清淡淡道,从小道手里接过蜡烛。
所有人没有再说话,都将目光放向他手里的“钥匙”,霎时间,这蜡烛成为了众多视线的焦点。
他将石蜡烛对准空缺的凹槽,轻轻的按了进去。我们屏住呼吸,保持警惕,以防有机关偷袭。
就听咔擦一声轻响,周围安静了片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没动静?”小道一愣,诧异道:“这不可能啊。”
“你们在耍我们?”老猫作势要发作。
话音未落,忽听东面墙上传来巨响,轰隆轰隆之声越来越清晰,紧接着,周边两个立着的金花瓶向外翻去,中间墙壁裂开,露出了一扇双开门的模样。
“真有啊。”危子易看着洞开的大门,喃喃道。
外面是金碧辉煌的样子,里面却没有什么色彩,黑乎乎的一片,也没法一下看清情况。
“门口杵着干啥,进去呀?”老猫见我们都没轻举妄动,就嚷了一嗓子。
我在想,这么心浮气躁又不知深浅的人物在小说中不是该分分钟领便当的么,怎么能在这斗里活这么久?
哎,大概是祖上积德吧。
“那,请吧。”克里斯汀微微一笑,弯腰对着老猫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在我们的注视下,老猫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家伙真不把自己命当命。”小道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们也请吧。”克里斯汀又向我们作了一揖。
“不用假客气,我们自己进去。”这个时候却是沉默已久的朗玄清开口说的话。
克里斯汀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僵笑着收回了手。
而后大家也都没再说话,默默的都进了大门。
那门仿佛是感应的,最后一个人后脚刚迈进,它就轰隆一声合上了。
这响声让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惊,没有了外面的光线,里面漆黑一片,好在那群外国佬实在是有备而来,纷纷拿出照明工具。
顷刻间,黑暗的空间变为了白光的天堂。
“这门的机关是从外面启动的,里面打不开。”不知什么时候,小道就已经在门前了,他一边推着门,一边费劲的说着话。半晌后,门纹丝不动,甚至连一点儿声响也没发出,他收回力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叹道:“这是断了后路啊,看来墓主人要发招了,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小道的力气我们心里都明白,他推不开,我们几个人加上去也没用。
一堆人在这个空间里大眼瞪小眼了会。
老猫呆不住了,扯着袖子走了出来:“关了就关了呗,身后没路了前面不还有么,别再这磨磨唧唧的,往前走啊。”
此刻却没人应他声。
可能除了他,别人都能考虑到没了退路将会面临着什么结果吧。
“中国有句古话,既来之则安之。”克里斯汀拿出折扇摇了摇,忽的狡黠一笑:“刚开出一条新的道,我想大家也不肯就在这里放弃吧。”
他的话的确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就算前面有万般风险,我们为了真相和世界差也是要闯一闯的。
“那走吧,投石问路,也不失是一种好办法。”白姐道:“大家都小心点。”
数道手电筒光线投向前方的路。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就在不远处,有一个鼎,青铜质地的鼎,高约七尺,宽五六尺的模样。
“哎妈呀,一进门就见鼎,好兆头啊,里面肯定有宝物!”老猫眼前一亮,作势就要跑前面看看。
克里斯汀把折扇拦在了老猫腰间,摇了摇头,随后向后招了招手。
三个身形强壮的汉子走上前来,克里斯汀和他们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德语后,他们就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向鼎靠近了。
感情是让他们先去探探路,不过为什么不让那猴急样儿的老猫去,我就猜不透意图了。
“别过去啊!”小道一眼看穿他们打算,大叫着就想去拦:“很危险的!”
他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嚷嚷着唯恐天下不乱,心里却是最见不得出人命的。
“诶诶诶,稍安勿躁嘛。”克里斯汀却是微微一笑,那只拿着折扇的手又轻轻拦在小道腰间,力大如牛的小道却是难以移动分毫。看着他惊愕的模样,我知道他遇上对手了。
“唉……”小道见拗不过,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来。“作孽啊,这么显眼的地方放古董,一定有陷阱啦,这海陵王又不是个弱角色,也不是慈善家,难道还会看我们一路过来那么辛苦,给我们施舍点?唉。”我看着小道边走边叹气,操着一口像湖南话的口音念叨着。
但他又讲的不像,正统的湖南话我是听不懂的,但这些话我却能听个七七八八吧,估计也就是不想让那群德国人听见罢了。
白姐拍了拍小道的肩膀,把他拉向一边。
我凑了过去,悄声问道:“他们会把在这里的东西搬空吗?”
小道闻言没说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后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这是啥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打算在刨根问底下,没想到我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咯的一声轻响,随后就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烈嚎叫,那声音就在耳边炸响,大并且长,带着浓重的哭腔儿,而且一声比一声高,和掉进了魔窟似的,虽然我没去过。
我下意识就跑前几步。
看清眼前景象,我懵了,凉气都没吸,天,这,这仿佛是在我眼前亲身上演了修罗十八层地狱之一景。
那三个德国人已经入鼎,手上还拿着刚刚从里面拿出的贡品器具,然而喜悦之情还没流露到脸上,此刻却像重庆串串儿那样被几根青铜色小臂粗的铜签儿从胯下直直的扎了进去,就算不能冒尖儿,也绝浅不到哪里去。
疼啊,我自己看的都疼的哆嗦。
那血液真的想流水一样源源不绝的留下,都在鼎里,一滴也没落在地上。
耳边的哭喊声越来越小,然后变成了无力的呻吟,到最后基本轻微的听不见,那四人恐慌中带着无助的表情,也永远地留在了僵硬的脸上。
太残忍了。
忽听一声闷响,我们一转头,发现老猫不知何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