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一片漆黑,我与皇儿互相搀扶的走了进去,摸索走了好一会儿我才将将适应了那份黑暗,皇儿的右臂搭在我的肩上,受伤的左臂,垂在身侧,沿路走来,那流出的鲜血滴下砸在地面上,响的脆耳有力,仿佛击打在我心里,撞得生疼。
在山洞里一路摸索,前方的路一眼望不尽头,让我有了些犹豫,就在我停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往前走去的时候,皇儿从我肩上抬起头,凑近我的耳边,说道:“母后,往前走便是,还有不远就要到了。”
“皇儿,你不会有事吧。”我伸手扶起他倚在我肩上的俊脸,看着他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平日里如桃花蜜色般的薄唇此刻也毫无血色,唯独那双妖冶魅惑的眸子在黑暗中,我仍感受着它散发的点点波光,说来也怪,他的眸子,时而妖冶如魅,时而又清敛如仙,深刻而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犹如彼岸处手握曼陀之花披荆斩棘而来的修罗,让见过这双眸子的世人都逃不出他所布下的天罗地网,可是转眼间又化作石桌旁闲散漠然清饮斟茶不理俗事的仙人,就像奉天初见,身披龙袍的他以睥睨之姿立于百官之上,那般的、让我记忆深刻。
接着让他靠在我的身上,一步一步扶着他向前方走去……
那天他为新帝登基之时,我曾暗下心誓,他若是与我作对,我定要将他除去,只要,我有足够的筹码,与宣王或禄王任何一人合作,便有机会杀他,之后再举尽全族之力推举十一皇子坐上皇位与那二王来个困斗之争,从此助我家族后世富贵荣昌,是的,从我第一次看见十一皇子的那刻起,心中已有了这个保命之法,可是后来,与他每日相处对谈之后,我舍不得了,不是喜欢,只是他从未想要取我性命,每日的请安问候,我不是没有记在心里,何况他还句句唤我“母后”,哪怕今日的凶险局面,他也舍命护我周全,我如今怎样也不会将他除去了……
一路走来,他未吭一声,我唤他:“皇儿,可还好?”
“母后,咳咳…快走些,你的春浓也快要发作了。”一张口,是更为浓重的血腥味,他吐血了。
再顾不得,不管此刻我那越发昏涨的脑袋和逐渐模糊的意识,加快速度向着弯弯曲曲的前方幽暗的小路跌跌撞撞的赶去,模糊间,我似乎听见了清泉叮咚之响,鼻间飘来一股暗幽药草之香,还没看清面前迷幻之景,我已不堪春浓之毒袭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宇文庭伸手接过即将要倒下的身影,这一路走来,她身上的春浓余毒完全在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那种疼痛穿过五脏六腑已让他近乎昏厥,明知道越是靠近她,那份疼痛会更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脸上汗珠滴落,双眸因疼痛而紧闭,当再次挣开的时候,是如妖魅惑的暗紫色。
宣王,今日的事,寡人记下了!
迷糊中,我再次热的双手不住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好烫,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脱尽了衣裳还是缓解不了身上的燥热,这是谁的手,好凉,仿佛置身火海中的我再次抓紧了那能令我暂时缓解燥热的手,将那手捂在被汗水打湿的脸上,难得能令我有一丝凉意,可是好像我的胸口此时更热,于是我便想将那只手往胸口移去,可是还未到胸口,那只带有凉意的大手,已被人抽了回去,是谁的手,为何要抽走?慌乱不耐之中我胡乱摸索着,想要再次摸到那只手,可是如何也摸不到了,嗯?那只手回来了,落到了我的腰间,好凉,顺着那手往上摸索着,让我摸到了更多能够缓解我燥热的温凉肌肤,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嗯、身上的燥热缓解多了。
宇文庭只觉一阵好笑,方才不过脱衣服的空档,她便顺势贴了上来,这下身上的剧烈疼痛更甚,并且此刻她的春浓之毒比昨日更为严重,再顾不得耽搁,抱着紧紧贴在身上的人儿,疾步落入温泉之中,看这情形是要在此泡上个把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