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苑,书房,床榻之上。
泡过药浴之后,宇文庭斜倚床榻,温柔缱绻的看着怀里安静沉睡着的人儿,此刻屋内一片寂静,却刚好能闻见沉睡的人儿清浅的呼吸声,看这样子应该要过很长时间才能醒来,索性他也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虽是闭了眼,可是脑中还在不断闪过方才香艳撩人的片段,一幕一幕,让他已然消退的燥热又爬上了小腹,深吸了口气,那搁在温香软玉身上的大手紧握成拳,不可,现在不能…
舒缓了几分之后,再睁开幽深的双眸已变得清明,今日之事,怕是冲着他而来的,他这个二皇兄,自小就对他恨意颇深,暗地里暗算了他多次,从三年前的那次开始,他被他几十个手下埋伏暗算,身受重伤,此后又多次借机暗杀,平日里念及兄弟一场,不与他计较,可是从今日起,他莫要怪寡人心狠了。
暮色渐浓,月色悄悄爬满树梢,洒落一地斑驳绰影,映照在屋内,增添了几分朦胧昏暗之感。
我醒来的时候,盯着头顶的床帏看了好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我那会儿是怎么了,失去意识之前的那股燥热难耐令我记忆深刻,我记得那是我去尚苑的路上开始头晕不适的,之后我似乎是到了尚苑找见了皇儿,可是之后,后来又发生什么了?我为何会头晕?记忆中像是经过了一处…是那片迎春花,那片迎春花有问题,有人给我下毒了!那我现在身上已无不适之感,是毒已经解了吗,那这压在我身上的手臂是怎么回事,搂的我好紧,鼻间那股好闻的墨竹之香丝丝萦绕,我已然知晓身侧之人是谁,有些尴尬的刚想轻轻拉下他的手臂起身,耳边便传来一句好听的男声,沙哑中带着些许调笑:
“母后,醒了?”
“嗯。”回了一声,我仍旧想要,他便收回手臂,由着我坐起身来。
我这一国太后如何做好天下表率,与自己的皇儿躺在一个榻上,若是被人知道了,颜面何存,可是下一秒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尴尬难为,什么一个塌上,那简直都不算什么。
因着起身之后的我才发现,我那严严实实的捂在方正锦被之下的身子竟然未着寸缕,什么天下表率,只要不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既然都以这样,那我皇儿…借着月光皎洁,我转头看去,果真,他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整个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件里衣,如此模样,几近半裸。
可是我也只指责不了他什么,我中的那个毒,傻瓜都知道,定是春浓无疑,如今只能思索往下的对策了,捂紧身上的锦被,将脸埋在锦被里,我要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走了。
宇文庭眼见沐翊霜醒来,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之后又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便回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说话,也不闹,有些好笑的想,她莫不是以为自己被我……
“母后,在想什么?”宇文庭没等到沐翊霜开口,怕她一时想不开,便先开了口,问道。
“没什么。”入耳,是她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
“母后,可是饿了?”宇文庭接着问道,本来以为她醒来会被惊吓到,却没想她这样安静。
“不饿。”又是闷闷的一声,沉静的出奇。
屋内再次一片安静,她静静的思考,他静静的看着。
好一会儿,宇文庭只听到沐翊霜闷闷的声音再次从被子里传来,她说:
“皇儿,你去给哀家找件衣服来。”宇文庭俊眉一挑,她这是要走?
“外面天色已晚,母后不若在这里休息一晚,天亮再走?”虽然出声挽留,但还是听从她的话,将准备好的一套衣服递给她。
依旧埋在被子里的我,在他递过衣服的时候,伸手接过,本来想出声让他转过身去的,后来一想反正看都看过了,也那个…过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反正他现在正站在我的侧后方,想必我换衣的时候也看不到什么,我便自顾穿起衣服来。
等到一切穿戴妥当,准备下床的时候,宇文庭拿起摆在床下的桃色青莲绣鞋给她穿上,而后一把捞起搂住她的腰身,说道:
“儿臣送母后回去。”
“皇儿有心了。”我便由着他施展轻功,送我回了锦苑。从始至终,我俩都没提过一句先前所发生的事情,这事太过尴尬,我实在不知如何提起,同样我也很庆幸还好他也没提起,不然我不知如何应对了。
而宇文庭此刻心里想的是:原本想给她的解释,如今看来用不上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