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百官分立两侧,太子托着我的手,一直走过文武百官,一直走上龙台,走到穿着一双金色龙纹云靴之人面前站定,耳边是太子温润的开口:“父皇。”
说罢,我的手已被身侧之人放下,而被面前之人执起。耳边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皇后,随朕拜堂吧。”
我一怔,当今陛下已是风烛残年,这样不会还要入洞房吧,可是嘴上还是温婉的说道:“是,陛下。’
耳边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嗓音,还夹着细丝般的的尾音:“吉时已到,拜堂封后”
“一拜天地”是我和延帝对着苍天敬拜。
“二百官叩拜”是文武百官向我和延帝跪拜。
“三宣读圣旨”
仍是那位公公手拿明晃晃的圣旨,立于百官之上,又是一阵尖锐的嗓音想起:
“沐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现,太子明德,朕深感欣慰,许沐氏为太子母后,望和睦家兴,四海升平。
我一惊,陛下封后便是,怎么还过继了个儿子给我,而这个儿子还是太子,这太子可是年长我十岁有余,这是为何。
“谢陛下隆恩,臣妾领旨。”现如今我唯有领旨,尔后再思考其中奥妙,只怕不会是白送我个儿子这么简单。
夜晚,凤栖殿中,我头盖红纱,双手合握,端坐在喜被之上,等着我那年老体衰的夫君来揭盖头,入洞房。虽然我没有丝毫紧张,可是心里已百感交集,嫁给当今陛下本就不是我的本意,我如何才能蒙混过关呢。耳朵一直注意外面的动静,心里一直想着对策。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坐在这铺满莲子花生的喜被之上,膈的我屁股生疼,我这成的什么亲啊,白天脚心受虐,晚上屁股受虐,嫁入皇家我是千般不愿,简直是身心一齐受虐。
我已经坐在喜被上等了两个时辰,此时已是深夜,我已困得睁不开眼,我想就算老皇帝此时过来,要我侍寝,我也是没空搭理他的,这盖头不揭,觉不让睡,身心受虐,如何侍寝。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难道是老皇帝来了?我抖得打了个机灵,外面小太监一声传报:“太子殿下驾到~~~~~~”
什么!???我惊诧不已,这老皇帝莫不是老糊涂了,这入洞房难道还要儿子代劳?我现如今可是太子的挂名母后,这更令我不知所措。
思忖间,太子已进了内殿,我耳边又听见和白天一样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疾不徐。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之后,又是一阵站定和沉默,我不知太子到底作何沉默,为什么没有动静了,莫不是这太子就喜欢傻呆呆的站着,感受气氛?又是一番思忖,我觉得我有必要先开口,不然我的屁股都要坐开花了。
“嗯,那个……。不知太子前来何事,这陛下可是身体不适?”掩在红盖头之下的我,小意的开口。我如今未见过天子真面,不知太子何种脾性,只能小意。
“……。”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这太子果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看来我有必要说明一下,如今我是他的挂名母后,虽然他大我十岁,但他父皇圣旨已下,我就是他的母后。
“陛下身体若是不适,本宫理应前去侍奉。”说着,我已要起身,准备去往乾坤殿一看究竟,因为这太子的沉默着实令我害怕,与其面对喜怒不定的太子,不如去面对步履蹒跚的老人。
“父皇今夜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了,你不必去惊扰。”太子凉凉的开口,声音里不含一丝情绪。
“哦,那夜已深了,太子早些回去吧,本宫知道了。”我心里已经心花怒放,可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维持我一国之母的风范,缓缓说道。
“皇后,这是在赶本宫走?”太子又是淡淡的开口。
“太子,莫不是想要留在你母后的寝宫?”我讥讽的反问。
“皇后、真是伶牙俐齿。”太子嘲讽般的声音响起。
太子的声音甚是好听,清润如珠玉,悠扬如玉笛,只是声音太淡漠,我听不出一丝喜怒,这太子恐怕不简单吧。
室内又恢复了一阵寂静,我闻到的墨竹清香越来越淡,我想这太子应该走了吧,直到室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娘娘,可是要歇息?“
“嗯,歇息吧,太子呢?”
“太子殿下离开了。”
“嗯,你们进来帮我把头饰取下来吧。”我一边摘了盖了一天的红盖头,一边想着这太子果真走了,走的居然这样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