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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两难

益州蜀郡的大族一夜之间被扫清,整个蜀郡官员空缺,陈湛大力提拔寒门士子,如董和,就直接被任命为蜀郡太守。

而陈湛也写了封手札,让人送到陈群哪里,让陈群赶紧派官员来上任,同时任命白易为益州刺史,张辽为益州都督。迁张绣为汉中督军。

蜀郡安定之后,同时将巴郡一分为二,以宕渠为界,汉昌,宜汉,安汉,阆中,充国,朐忍,鱼复为境,设巴中郡,治宜汉。剩下的涪陵,枳县,平都,临江,垫江,江州,设巴郡,治江州。

“严老将军,宝刀未老,何须如此?”在城都严颜的住宅里,陈湛带着陈到来他家里做客。

“明公帐下不缺猛将,老夫已然垂垂老朽,有何余力,再为明公效力。”因为严颜已经向陈湛递了辞呈,所以这一次也算是朋友之间的对话,两人也都不是讲究之人,所以相对而坐。

“将军治军有方,廉颇八十,尚能扛枪作战,将军不过四十,便想隐居山林么?”

陈湛的一席话让严颜有些沉默,他实在不是因为年老不能作战,而是他本就是个小世家的家主,这一次的行动做得有些大,他唯恐遭人陷害,连累家人,所以便想着辞去军务。

陈湛最终没能说服严颜,陈湛没办法,只好派人护送严颜一家十几口人去长安隐居。

张任见严颜辞去了军务,本也想学着严颜,结果找到陈湛的时候,陈湛刚好心情不是很好,被陈湛一顿破口大骂,张任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陈湛丢下一句话:“严将军已然去了长安,你去接任巴郡督军,我给你一万兵马,驻守江州。”然后扬长而去,张任没办法,人家就要差把杀了刘璋说出来了,到时候就是他张任在逼迫陈湛了。

巴郡的世家不少,但是陈湛入主益州,只是改动了一下法律,对于一些从商的政策暂时还只是稍微提高了一点待遇,没有一下子就跟司隶凉州一样。

同时,白易上任,接手益州刺史,张辽任益州督军。接下来的官员定夺就直接甩给了白易。

迁甘宁为犍为督军,设蜀郡属国为汉嘉郡,设广汉属国为阴平郡,分别派孟达驻守汉嘉,王平驻守阴平,各五千兵马。

巴中派吴班驻守,蜀郡督军让吴懿担任。

这次益州的文武替换,基本一半是任用了益州的原班人马,也让这次因为动荡而稍显不安的人心有些安定。

越嶲,高定正看着手中的手札,这是在城都的探子发给他的,内容就是蜀郡大族落败,被陈湛一举铲除的消息。

高定眉头紧缩,指了指那个还跪在地上的亲卫。

“你,叫两个人去请雍闿,朱褒二位太守前来越嶲一聚。”

那亲卫看了眼高定,然后连忙应喏,告退而去。

‘陈伯约,你究竟想如何应对益州南呢。’

“文远,益州南部暂时跟他们保持关系,同时加大我们控制下的边境,且不可被南蛮偷袭。”

“喏。”镇守汉中已经好几年了,张辽越发沉稳。

“嗯,把将士们训练起来,我回一趟洛阳,一年后,我回回来,希望明年我来的时候,你能让我看到有实力收服南蛮。”

陈湛回洛阳了,带着吴苋,以及法正。郭嘉则留在益州,帮张辽一段时间。

回到洛阳后,陈湛立马把程昱找来。

“来,仲德,常常我从蜀地带来的特产。”

程昱笑了笑,拿起一颗小果子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跟对坐一口一个的陈湛形成鲜明对比。

“主公,曹孟德征伐荆州失败,近日还往陈留增兵,似乎不太安静。”

陈湛没有回应程昱的话,而是问了别的问题:“文台老哥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孙坚在荆州失利,不仅损失了大将黄祖,还丢了江夏,不过似乎没动其根基,据探子回报,孙坚往豫章赣县增兵大约三万,大有夺取南海的举动。”程昱淡然地把他昨夜处理好的一些重要的事说了出来。

“哦?大耳贼就不管管吗?”

程昱难得地咧嘴一笑,“大耳贼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能管得了孙文台。”

陈湛一听,嗯,有戏,便拉着程昱对他说,快给我讲讲。

程昱只好把发生在荆州的这件小事说了出来。

原来,刘备的夫人一直没能给他生个儿子,这不,夺下荆州后,刘备显得很焦急啊,这膝下无子,打下来的基础也没人继承啊,所以,占有荆州后,娶了好几个夫人小妾,这会听说好几个怀上了,至于生男生女,这还得看天意,不过刘备还是很高兴,毕竟这个多个,几率总是大一点,就连平时见手下文武都是一脸精神满满。

然而,在这时候,刘备的原配甘夫人却找来荆州了,还带来了个已经两三岁的儿子。

这当然让刘备为难了,这甘夫人他都以为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会又找上门来,不过欣慰的还是甘夫人还带了个儿子回来,这让刘备老怀大慰,看到自己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刘备心里一高兴,立马给甘夫人正了名,这下好了,那些夫人小妾不乐意了,于是天天闹腾,要说这刘备也不是善茬,闹到最后,实在是心烦,一气之下把一个小妾杀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毕竟是缺德啊,刘备自己没感觉羞愧,但还是觉得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于是让亲卫偷偷把那小妾埋了,同时对外宣布说那小妾不小心跌进池塘淹死了。

家里的妻妾那是怕得要命,自然不敢说出去,可是有个小妾就说漏了嘴,于是这件事就整个荆州都知道了,对刘备的名望影响巨大,不几日又传遍了大汉。

当然,这只是一件小事,降低的也不过是一点声望,对他的实力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对了,听说荆州世家对刘备还不错,诸葛亮到处周旋,这个诸葛亮倒是个人才。”说完,程昱还想起了诸葛亮,于是顺便也提出来,就当是提醒陈湛了。

“嗯,孔明确实不容忽视,不过有文和和子龙在南阳,我倒是不用怎么担心。”

“如今天下四分,我军虽然看似实力强大,但是也只是之于凉州司隶,益州内部尚不稳定,主公需多加注意啊。”

吃了整整一盘果子,陈湛舒服地拍拍肚子,“仲德,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把益州南部顺势收服之后再回洛阳吗?”

“曹孟德。”程昱没有多想,直接说了曹操的名字。

陈湛闭上眼睛,是啊,曹操好手段,居然能把手插到并不在他领地的朝廷上来。“或许也就这几年了。”

“借粮?”邺城的车骑将军府,曹操神情玩味地看着站在堂下这个稍显稚嫩,却一丝不苟的年轻人。

“是的,魏侯。”年轻人就是杨彪的儿子杨修,此时的杨修不过二十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哦?以富足出名的陈伯约居然会来向我曹操借粮?”

“不瞒魏侯,此番司徒公出兵益州平叛,治地粮仓几乎所剩无几,司徒公说了,请魏侯一定要帮帮忙。”杨修并没有理会曹操的冷嘲热讽,一脸微笑也让曹操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些好感。

“那你说,伯约贤弟想借多少粮?”

“不多,五十万石,相信这对魏侯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吧。”杨修笑着说,当时陈湛说最低是借到十万,但是你要往高处说,这样才好商讨,杨修想想,要说百万那人家定然是一口回绝的,所以干脆打个对折,说了个五十万。

“五十万,你去问问伯约,我上哪给他要着五十万石粮食?”

“魏侯家大业大,想来魏侯不至于拿不出五十万石粮食吧。”这一趟来其实也就是来试探一下曹操的心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所以杨修也是尽可能的胡扯。

“杨先生,论治地,司徒公提领多冀州牧几倍,论百姓,更是几十倍,冀州百姓亦是有个温饱,并无多余钱粮可以外借了。”这时,曹操的一个谋士出言了,杨修看了眼,原来是毛玠。曹操这两年便上表朝廷,自领冀州牧,大将军,只是陈湛只给了他冀州牧的职位。驳回他的大将军请表。

“先生此言差矣,普天之下,皆为王土,司徒公不过是朝廷命官,而各州州牧亦不过尽忠职守,先生此言可有将当今天子放在眼中?”对于毛玠的话,杨修自然是极力反对,虽然,陈湛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汉皆知,但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有些事是不能说破的。

毛玠笑了笑,并没有跟杨修辩驳。曹操也咧嘴一笑,对于杨修如此维护陈湛也十分欣赏,便开口道:“冀州存粮不多,既然朝廷有难,曹某人也不好托辞,便借于十万石吧,你看如何?”

杨修心里清楚了,不过陈湛有说过,曹操这个人阴险奸诈,不能轻信,所以借着曹操的话题,接着说:“魏侯,十万石实在是杯水车薪啊,能否再多借一点。”

曹操哈哈一笑,这小子,趁着杆子往上爬了,大手一挥,最多十五万,再多没有了,而且,要利息的,秋收后,要还二十万石。杨修自然不同意,于是便再商讨,最后,曹操借十五万石粮,秋收后还十八万石,杨修此行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从魏侯府出来,杨修就去拜访了一下荀彧。

“对不起,杨先生,我家老爷近日感染了风寒,不便见客,望先生见谅。”杨修没能见到荀彧,他的家丁是这么说的,这是措辞,杨修自然没信,一方面,荀彧为了避嫌,一方面,他杨修也确实没有足够的资历见到荀彧,虽然他是大鸿胪的属官,他可以以外交官的身份见曹操,但不能见荀彧,因为见曹操是公事,见荀彧是私事。

“既如此,那麻烦小哥把这封信送于荀公。”这封信是陈湛写给荀彧的,杨修只是顺便送过来。

“那,好吧。”

荀彧看完信,直接把信烧了,年少时的友情已经在诸侯之间荡然无存,他和陈湛都清楚,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他也比陈湛理智,所以,因为信仰不同,两人只能分道扬镳。

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但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就像后世的游戏中,一个角色说的话,世间万物,皆系于一箭之上。这一箭,射出去,再没有收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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