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漩涡的转速愈来愈快,最后几乎已经难以用肉眼去观察它的运动轨迹,从外观上看去,就好像静止在原处,悬浮不动。但是何为浑身颤抖的身子和天地间翻涌奔腾的灵气足以说明此刻的现状。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那蓝色漩涡中心处隐约可见一道棱角,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那漩涡之中缓缓浮出。
“啊啊啊啊……”何为痛苦地在原地挣扎,整个人的气息持续暴涨,但其面容却是已经开始变得蜡黄。坐在巨木之上的男人双眼银光更盛,他轻咦一声,亦是瞧见了那蓝色漩涡之中缓缓升起的东西。
就这般持续了数息之后,那蓝色漩涡之中的东西终于显露出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座通体晶蓝的宫阙,其中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坐落有致,虽然体积十分小巧,但其中建筑应有尽有,精致非凡。就像是一座真真切切地宫阙一般。
自那宫阙升起之后,那蓝色漩涡旋转的速度终于是缓慢了下来,并从其中不断抽出各般遍布纹路的碎片汇入宫阙之内,仿佛那宫阙之内存在着什么活的东西正在吸纳它们。
何为自然是看不见此刻在他丹田内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感觉天地间灵气的翻涌沸腾不再想之前那般剧烈,自己身体的精气也逐渐不再流失,尽管此刻他的身体各处再次涌来肌肉撕裂的痛感,但他终究是稍微送了一口气。一股深深的困意从他脑海里袭来,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更多布满纹路的碎片急速汇入那宫阙之内,蓝色漩涡的体积愈来愈小。
一旁静观此幕的男人在看见那些碎片的时候,之前波谷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动容的神色,“道法碎片!”他神色时而凝重,时而兴奋,目光一阵闪烁。
此刻,在东岐山脉深处,遍布黑暗的一处角落里,一枚巨大的眼球缓缓张开,那眼球左右缓缓移动了几下,在其瞳孔之中模模糊糊地显现出了何为丹田出的蓝色漩涡以及上方的宫阙。
就在那眼球睁开的一瞬,整个宫阙吸纳道法碎片的速率骤然加快,同时自其之内传来一阵模糊的钟声,那钟声悠远厚重,像是穿过无尽的时空从那洪荒之初而来。
“轰!”自宫阙之上爆发一阵耀眼的蓝光,剩下的一小团蓝色漩涡整个飞入宫阙之中消失不见。那宫阙轻颤一下,在那莫名的钟声之中便是一把冲出何为丹田,向着天际冲去。
“想走?”那男人双眼银光璀璨,抬起的右手上五指皆是露出各般戒指,五道细长的锁链暴射而出,将还未飞远的宫阙重重缠住,牵制住了其身形。
莫名之处,那只巨大眼球瞳孔之中的宫阙愈发清晰,被锁链困住的宫阙内再次传来如先前般莫名悠远的钟声,只不过这次那钟声更为清晰,而且直直冲着困住其行动的五条锁链和那男人而去。宫阙附近的空间一阵扭曲,“咔咔!”两条银白色锁链已是节节寸断,没了踪影。
“哼!”那男人轻蔑地一笑,喃喃道:“这种程度还不够呢。”他暴喝一声,右手猛地往下一拉,生生将想要飞出去的宫阙重新拉回到了何为的丹田之内。
那宫阙中又是响起几道钟声。“当当当!”猛烈的声浪将仅剩的三条锁链震得左右摇晃,其表面亦是相继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细小裂痕。
“吵吵闹闹的,真是烦死了!”那男人眉头一皱,握着那蓝色晶体的左手爆发银白色的光耀,一把伸进何为的丹田之内,狠狠地拍在那宫阙之上。银白色的光耀与迸发的蓝光碰撞在一起。
“咔擦!”
清脆的响声骤然出现,紧接着又是几声脆响,银蓝两色消失之中,那滴溜溜旋转着的宫阙表面赫然出现的几条裂痕,那几条裂痕迅速蔓延交织,终究使得那宫阙破碎成了三块。那三块宫阙碎片静止一瞬,便是各自分向三个方向冲去,想要借此逃出。
那男人左手五指起弯,将三块宫阙碎片握在手心,那三块碎片又被强制合在一起,最后齐齐哀鸣嗡嗡,最后被那男人的五指生生捏爆。不尽的蓝色细末闪着微光从那男人的手里滑出,但下一秒,那些蓝色粉末的光泽便是迅速褪去,最后化为灰色的粉末齐齐落在何为的丹田之内,宛若一片惨白的沙漠一般。
“咔擦!”黑暗之中亦是一声脆响,那巨大眼球中的宫阙影像消失无影,原处同时多出一道细微的裂痕,自那裂痕之中慢慢渗出一滴蓝色的血液,那血液顺着眼球滴下,一道枯朽的声音悠悠响起,没人知道那声音说的什么,一种穿透岁月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那巨大的眼球亦是轻颤一下,再次缓缓闭上,整个空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一手捏爆那座宫阙,那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精神一振,面色兴奋地望向东岐山脉深处的一个方位。“在那里!”他高喝一声,意味深长地望了昏厥在地的何为一眼,脚下银白色的纹理蔓延至脚下区域,片刻形成一道法阵模样,几个闪烁便是带着那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漆黑的夜色之中开始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拍打在何为脸上的冰凉终于让他渐渐恢复了意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进嘴里,呛得何为咳嗽不止,他最后吐出一口血水,艰难地翻过身子趴在地上。在小雨的冲刷下,何为的四肢慢慢有了些知觉,他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突然感觉到其丹田内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不知为何丹田之内的影像自动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这是……”何为倒吸一口凉气。在他脑海里,尽是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漠,处处弥漫着一种荒芜寂寥,万物凋零的气氛,诡秘地让他心惊胆战。何为不知道自己丹田里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昏迷前隐约看见自那蓝色漩涡之中露出了什么东西,之后大脑便是一片空白。
他转过脑袋,四周扫视一眼,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那诡异的男子亦是不见了踪影。“咳咳咳……”何为剧烈地咳嗽着,调动着刚刚恢复的一丝气力支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
“轰隆隆!”漆黑的夜空中闪过一道奔雷,淅淅沥沥的雨声愈来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