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婉很生气地甩开我的手,说:“怎么可以这样,朱老师告诉我的秘密我只告诉了你……可是她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是你告诉她的?”
我摇头表示否定。
婉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任何人这个秘密,难道是高晨阳?!
“其实我背会了一首诗,我很喜欢它。”婉说,“要不要听听?”
对这个我倒是没兴趣。不过,朋友要背诗,怎么能不听呢?我不情愿地说:“好吧,那就听一下……我说的是一下下,不要背的太多了。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二
“大路笔直,大路宽广,
上帝赐你那么多的地方。
斧子铁锹没有把你铲平,
马蹄踏在你又厚又软的泥土上。”
我对她说:“婉,再见了。我要回家了。”
她背完,抬起头看我。“紫陌。今天不回我们家吗?”
“嗯。”我想说的是,我自己也有家,我总不能天天住在别人家吧?这样多不好。
三
她露出失望的表情,缓缓地说:“本来希望你可以去见我姐姐和她交个朋友的。可是……算了吧。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她说她要我去见她姐姐?就是那个名叫上官琴的朱老师提到过的那个女生?
我考虑了一下,冲她的背影叫了一声:“婉。”
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我可以明天晚上再回家的。”见她没反应,我又说了一句。
婉婷下来,她若有所思,温和地对我说:“如果你想回家,那就回去吧。不难为你了……还有,我要回去写检讨了,你真不应该那样对朱老师。再见。”
“婉,你不希望我去见你姐姐吗?”
“随便咯。”
也许她同意了吧。不过近期这些事,来得好突然。先是高晨阳很怪,然后于老师又是高晨阳的母亲,然后婉的姐姐也回来了……
我跟上去,她笑了。
四
“姐姐,我们回来啦。”婉高兴地对坐在沙发上的女生说。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吗?”
“嗯……有我的一个朋友,新交的。都一星期了……”婉说,“她叫紫陌。”
“哦。你好!我叫上官琴,是上官婉的姐姐。”那个女生朝我打招呼。
“我叫欧阳紫陌,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你比我大,我叫你琴姐姐吧。”
上官琴笑了,可是窗外多了几个身影,久久的坐在窗台后面的花园上,显得很憔悴。她们是谁?我忽然发现,她们都披头散发,动作很敏捷。
琴似乎也看到了,她冷冷道:“尔等何人?”[文言文的运用,我也是醉了]
婉拉了拉琴的衣角,说:“算了吧,姐姐。”
那几个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发现了她们,慌忙地跑了。
“哎,小婉,你总是那么善良。姐姐该向你学一学了,呵呵。”琴又笑了,她的微笑那么迷人,那么美丽,和刚才对待那几个人冷冰冰的她截然不同。
五
“琴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吗?”我问。
“不,下星期走。”
我忽然感到,我心目中的琴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望之俨然,比谁都强。
婉调皮地问琴:“姐姐,你应该把我‘哥哥’带回来啦!”
“你说什么话?烂掉你的舌头!你真不应该淘气!我就已经不好受了!我本应该上学,可是为了你我出去打工了为什么我什么回报都没有得到,得到却依然是调皮的你?我想上学。”
“也许你真的应该去上学,琴姐姐。”我朝婉眨眨眼睛,“婉,”然后冲她打了个手语:“你也干脆休学几年去外地打工,叫你姐姐上学。”
婉摇摇头,有点发狠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
六
忽然,一阵叮叮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笑。
会是谁?
琴去把门打开,失声叫了出来:“朱、朱老师!”
朱老师走进来,把门关上。她随琴坐到沙发上,紧握着琴的手,说:“小琴啊,你在的这一个星期,要管好你妹妹!教会她和欧阳紫陌如何做人!如何尊重老师!”她口气越来越大,甚至到了威胁的地步。
琴脸色发白,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婉用很大的声音对朱老师说:“嘿,朱琴,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对我姐姐说任何她不能听的话。她是个病人你知道吗?她需要照顾而不是伤害你知道吗?!”婉生气极了,居然直呼了朱老师的名字![噢,不对,琴是一个病人吗?我咋不知道,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朱老师也看着脸色发白的琴。
婉把我拉到房间里,告诉我:“我姐姐有严重的贫血和心脏病。她的心脏病是世界上危险程度最高,随时都可能停止心脏跳动的病。好危险,你不要对她说她不能听的话,就像朱琴老师说的那些话,带有威胁的语气……”啊,真想不到,善良的琴居然会得这么可怕的病。
我很喜欢读俄罗斯作家的作品,总感到有一种熟悉的伤感的东西,仿佛书页里隐藏着大斋期的钟声,一翻开书,它就隐隐的发出响声。
《死魂灵》,《死》,《三死》,《死屋手记》,《死屋》,《活尸首》等等的作品我都读过[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读过这些书,也很喜欢]!这类书名几乎相同的书禁不住引起我的注意,激起了我对这些书的一种模糊的恶感。那么伤感的故事,犹如琴有很危险的病一样,伤感的很。
周围万籁俱寂,一片荒凉,静的令人难以置信,宛如在梦中一般。婉家旁边的小池塘的水面上回荡着复活节的钟声,听起来似乎很难听,果树还有点灰暗,而我们这里,几乎成了被遗忘的墓地。
“朱琴,要是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么刺激她,我要连本带利地还给你。记住,我恨你。”不知什么时候,婉已经跑了出去,而她的声音,正好打破了沉寂。
“呸呸呸,我不要做乌鸦嘴,我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她不可能有事。别忘了你的检讨。”朱老师懒洋洋地平静地说,似乎心里还在想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