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借走神域的怨珠。”
“什……什么?大人,我没听错吧?”梵天惊出一身冷汗,怨珠一旦离开神域,整个神域就会瞬间瓦解,他单膝跪下,右手紧握在左胸口,将头低下,紧张地说道,“不知在下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在下会全部改正,还请大人放过这神域中那些无干的人!”
“哦?你也会担心其他人了……”南宫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目光变得冰冷,直视着梵天,“梵天,我说过的吧——如果你敢动‘神喻之子’一根毫毛,我就拿你是问,你还没有忘记我说的吧?”
“大人……冥天擅自离开无明神域,是在下管教不周,可在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请大人……”
“你,还要继续撒谎?”南宫祈心念一动,神威便从他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连梵天都不禁后退了几步,现在他的脸上,满是汗珠,毒月径直走到圣座面前,缓缓坐下,周围金色的火焰也不觉变得黯淡无光,他抚摸着圣座边上的夜明珠,静静地坐在圣座上。他的眼中是熔铁一般的颜色,金色的微光在他的周围闪耀着,众天主不由得心生恐惧,连连退后,在他们眼中,南宫祈就如同高傲的龙王,他冷冷地看着梵天,说道:“这怨珠,我是要定了!”
“大人真的不给在下一点退路?”梵天站起身来,紧握着双拳。
“是你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怪我?”南宫祈无奈地摊开双手。
“依大人的意思,这一战是不能避免的了。”梵天冷冷地说道,这时,他身后的天主都拿出武器,吟唱着古老的咒语。梵天也唤出巴尔蒙克,巴尔蒙克的剑身上布满幽蓝的光,仿佛是亡灵发出阵阵低吟。
整个高德圣殿顿时被分为两半,在靠近圣座的那一边,南宫祈轻蔑地看着靠近大门的众天主,微微一笑:“你们真的要和神作对?你们——有那个资本吗?”
“狼群战胜落单的狮子并不是什么难事。”梵天紧握巴尔蒙克,做出进攻的姿态,坚决的说道。
“狼群……吗?”南宫祈打了一个响指,一把金色花纹的长剑瞬间刺破圣殿的顶端,深深地插入南宫祈身前的台阶上,他缓缓起身,顺手拔出长剑,剑刃发出阵阵金色的光芒,“一头狮子当然敌不过狼群,可你们搞错了,我可不是什么狮子——而是古老的龙啊!”
“嗡!”长剑发出的光芒越发的耀眼,如烈阳一般,疯狂地灼烧着所有的天主,一些天主皮肤已经开始开裂,天主们痛苦地挣扎着。
翠绿的水晶掉在地上摔碎,迸发出一阵翠绿的光芒,光芒如同屏障一般包裹住每个人,他们身上的伤口开始缓慢地愈合,并且不再受到灼烧,南宫祈微微一笑,停止了圣剑审判的释放。
“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顽皮的孩子罢了。”南宫祈似笑非笑地看着梵天,“做得不错嘛。”
“可恶!”三位天主手持长枪冲向南宫祈,三人将南宫祈围住,长枪如游龙一般向他袭来,“天诏·御灵禁封!”
“叮~”在南宫祈脚下出现了一个橙色的魔法阵,它能将人困在其中,但对南宫祈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层保鲜膜罢了。
“神谕·上古之荆。”
“空空空!”圣殿的地面被无数的荆棘的突起毁坏得破乱不堪,三位天主的双脚被荆棘束缚住,不能动弹,南宫祈慢慢地从破碎的魔法阵中走出。
“你们,害怕死亡吗?”南宫祈一步步逼近三位天主,手中的长剑萦绕着金黄的微光,南宫祈轻挥手中的长剑,三位天主感觉到了一阵寒风刮在他们的颈部,不禁紧闭着双眼,颤抖着等待死亡。
“当!”
南宫祈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梵天,巴尔蒙克的力量在南宫祈之上,右手因为刚才那一击而如电击般的麻木。
“住……手。”梵天的瞳孔变得金黄,让南宫祈不觉也有些站不住脚。
“踏……踏……踏。”梵天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梵天回过头去——炎天缓缓地走上前来,站在梵天身前,冷冷地看着南宫祈。
“你们不要出手。”炎天走到南宫祈面前,直视南宫祈的双眼,说道,“神,孤独吗?”
“啊……”南宫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他微微一笑,“孤独,当然孤独啊,毕竟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的事,又没什么机会交朋友,时间一过,就是上千年,真希望有一天能解放啊……”
“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化解这无尽的孤独吧!”炎天双手微微抽动,两道红光便勾勒出刀刃的形状,一黑一白,刃尖有一丝血红,他冲向毒月,双手极快地向南宫祈挥去。
红与黄相互碰撞,伴随那尖锐的鸣叫声,耀眼的火花极快地在两道弧线之间迸发而出,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南宫祈只能听到刃与刃之间刺耳的碰撞声,他竟渐渐有些跟不上炎天的挥刀速度,这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强大的神威让炎天被硬生生地弹开。
炎天的肩上出现了两团如同鲜血般深红的火焰。
“干将莫邪?这可麻烦了。”南宫祈无奈地笑道。
干将莫邪为晋君作剑,三年而成,剑有雌雄,天下名器也。如果只摧毁其中的一把剑,因为另一把剑的力量,被摧毁的那把剑又会立即修复得完好如初。
炎天没有说话,再次向南宫祈发起进攻,这一次他的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南宫祈抓住机会,猛地一击,白色的短剑便应声粉碎,但炎天丝毫不介意,主动地攻击南宫祈,过了两秒钟,白色的短剑又回到炎天手上,趁南宫祈不注意,用力挥刀,南宫祈的衣服便被刀刃撕破,金色的血液从狰狞的伤口中流出。
“空空!”炎天双手的干将莫邪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入大地的两把巨剑,这便是干将莫邪的第二能力——增幅。
他根本不会给南宫祈一点休息的时间!
“这么大的剑,你确定你拿得动?”南宫祈笑了笑,接着笑容便凝固了。
“这可不是给我用的。”炎天吟唱着神秘的咒语,肩上的火焰便不断地扩大,将炎天吞噬,最终形成了巨大的人型装甲,“这便是我的灵甲,炽天使——贝卡萨斯!”
近三米高的身体,火焰不断从装甲的缝隙中中喷出,在火红的头盔之下,紫色的双眼如同邪神一般,给人无限的恐惧。炽天使拔出巨剑,一步步地向南宫祈走去,每走一步,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喂……不带这样的吧,就算我很强也不能变出一个高达来虐我吧?”南宫祈这么说着,嘴角闪过一抹微笑。
“空!”炽天使将巨剑挥向南宫祈,南宫祈本想用剑抵挡,可曾想到剑击的威力将圣剑从他手中硬生生地弹飞,圣剑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最终插在了梵天身前的地面上。
“厌倦炎灾!”无数的小火球从炽天使体**向南宫祈,南宫祈轻念咒语,绿色的屏障便将火焰完全抵挡。
“怨珠提供的灵力,还真是恐怖啊……”南宫祈双手因为刚才那一击而微微发颤。
本来没打算使出真正的力量,唉……这是你逼我的,南宫祈心中这样想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凭空在他身上显现,漆黑的斗篷上,黑气向外辐射开来。
“这是……神力解放?!”一位天主大惊失色,“死……死神降临了……”
“呼……”圣殿中的火光全都被阴风吹灭,无数的怨魂飘荡在空中,然后聚集在一起,化为一把紫黑色的巨镰,阴冷如臂骨交织在一起的修长握把透漏出一股死寂的气息,触手中却流露出如玉般的丝滑,在那扭曲交织的尽头,赫然斜刺出一口锋利的弧刃,白如雪,亮如银。
他挥舞着巨镰,强大的灵压与神威交融在一起,将圣殿的绝对防御都震出了裂缝,裂缝之中,怨珠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充满了整个高德圣殿。
南宫祈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巨镰,无明的黑色火焰不断沿边冒出,他对着炎天,猛地一挥巨镰,月牙形的黑色轨迹与附和的无数怨灵便向炽天使飞去:“你确实很强。”
“咔!”炎天皱了皱眉,忙让炽天使用干将莫邪在前抵挡,可是死神的力量,除了其他主神以外,又有谁能抵挡?
干将莫邪抵挡不住冲击,最终双双击碎,无法再次复原。炎天因为余波而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他看见,炽天使的手臂上,火焰正从裂口喷出,南宫祈拖着虚无之镰,在地上发出“嗞嗞”的响声。
“你们有谁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孤独?两者的联系是什么?”南宫祈突然伫立在原地,厉声说道,“人这一生,唯有孤独,永远不会消失,它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在我们心中生成,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可以说,孤独的力量是无尽的。”
“当死神这一称号降临世间的时候,就注定了永续的孤独,我们被人所惧怕,来祭拜的人也惧怕着我们,在众神之间都有一层隔阂,人们视我们为灾难,众神视我们为异类,正因为这样,历代死神才会堕落成‘幽’,这就是死神的命运,呵……神……不过只是一个霸气的称号罢了!”
“呜……”虚无之镰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在场的天主无不感到脑浆炸裂般的疼痛,炎天捂着耳朵,那声音却直接无视了双手的阻挡,钻入炎天的耳朵,炽天使在悲鸣中渐渐瓦解,当他努力睁开眼时,南宫祈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虚无之镰勾住他的头颅,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来就天儿的”
那声音很微弱,但炎天听得非常清楚,因为这个声音,是从近在咫尺的虚无之镰上发出的,南宫祈微微一笑,通过虚无之镰对炎天说道。“我知道,你想要杀了他,为什么?”
“杀了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正义。”炎天低声说道,“当初他救了我,说要与我一起缔造光明,可这么多年来,他做了什么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封印主神,暗杀神裔,你觉得这样的事是在缔造光明?这么多年来,我一次次地相信他,一次次地去解决一个又一个目标,我已经……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如果我执意要救他呢?”南宫祈看了一眼脚下黑色的封印阵,问道炎天。
“那你应该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
南宫祈收起虚无之镰,无奈地摊开双手,对炎天说道:“我才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就他呢。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会让他改变信念的话,你还要杀掉他吗?”
“信念才不会随意改变,就算改变了,他从前那些罪恶,有谁来承担?”炎天这么说着,双眼却渐渐变得清澈。
南宫祈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心房,对炎天说道:“信念在这儿,要想真正地了解他人,就必须要和他成为知己,你连他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他带上罪恶之冠,这样不太合适吧?总之,一切的觉得权都在你身上,不过我也一定会阻止你的。”
“梵天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时,从封印阵中掷出几根暗红色的铁链,将南宫祈牢牢束缚住,南宫祈看了一眼梵天,说道,“但至少他现在还不会看着自己的同伴在眼前死去。”
“乌有印界·启!”梵天与其他天主不停地为结界传输灵力,黑色的封印阵渐渐将南宫祈吞噬,南宫祈微笑地注视着梵天,消失在圣殿之中,梵天等人脸色苍白,汗珠不断地滴落在地上。
“老……他刚才给你说了什么?”梵天走到炎天身旁,问道。
“他说了……信念。”炎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还有知己。”梵天还未弄清楚情况,就看见炎天推开了高德圣殿的大门,走了出去。
圣殿外的夜空中,无数的流星飞快地划过天空,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