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流顺着亘古不变的方向行进,但没有任何涟漪,如一个光滑的镜面,河的两岸是倔强的野花们,蓝天的底子,万紫千红的花的面。
有妇人于远处洗衣,或者与小孩游戏,总算扰乱了水面,却依然没有打破沉静的世界。
一名少年,约摸七八岁,杂乱的头发,脏黑的皮肤,黑且有神的眼睛却充满着灵气,他来到河边,看着清澈美丽的河水,开心的笑着,纵身一跃,潜入水中,化身为鱼,激起了层层涟漪,给那万紫千红的水面平添了许些层次感。
少年独游于水中央,周围的的是尽是鱼儿,不显孤独。
他不知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活到如今的年龄,虽是个孤儿,却没有觉得孤单,在他的世界里,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莫大的幸福。
既然生在了这个世界,认识了什么是生命,那就体会下如鱼在水中,鸟飞驰于碧空,享受生命的大欢乐,无悔于生。少年如是想。
太阳将落山,水里的鱼儿也将要散去。
“快上来,穿好衣服,在不回去我要打你了!”远处传来妇人急促的叫唤。
“再等一小会,太阳公公碰到那山岭我就上来”
“你是要找打,还是等你爹爹来训你?”妇人放缓了语气。
“我这就上来,不要告诉爹爹!”一名六七岁的孩童光着屁股,涉水匆匆上了岸边。
少年楞楞的在水里坐着,先前听到呼喊,他本能似得似的回头观望,却是发现妇人唤的是那刚刚来过自己身边的一位孩童,心里涌现了让他不明白的酸涩情绪,但片刻就被灿烂的晚霞冲淡,晚霞是他的亲人呢,经常为了逗少年开心而出现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
一个小女孩在离少年不远的岸边,童真的面孔上是好奇和关心。
或是许久未同人说话,少年有点吞吞呜呜,有些紧张,刚想开口,周围的景色却瞬间开始了变化。
河里的水由沉静变得狂暴,流动的没有方向,蓝天的底子,万紫千红的花面,都瞬间破碎,岸上的花儿,也迅速的枯萎,天际火红不羁的云彩,也不知何时退到何处,河流开始变成无比鲜艳的红色,仿佛藏匿了消失在整个天际的火烧云。
天际,冒出来的却是一片无边的黑暗,暗的摄人心魂!
到处是惊慌的喊声,只有少年依旧楞楞的坐在鲜艳的河里,岸上,那女孩着急的呼唤,但少年此刻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脚也似乎被什么牢牢抓住,难行寸步。
黑暗从天上蔓延到地上,他想开口,喉咙就像沙哑到极致无法出声,眼睛也开始被侵蚀,最后入眼的只是那个岸边慌张地女孩,牵动着男孩的心。
“她没事吧?”
时光似是静止,或是倒流,少年悲伤无比,他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还不晓得夕阳爷爷到底去了哪,不知道那个女孩能不能做他朋友,现在可安好?他还有很多心愿!
于是乎,一切光影都散去,破碎的那么迅速,让人怀疑是否发生过,只是时光重组间,一切都已不在相同!
“你醒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费力的睁开了眼。
询问的是位七八岁的女孩,齐眉刘海,后面梳个小马尾,眼睛似弯月,眸光清澈,此刻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看见他点了点头,她赶紧唤道:
“爷爷,那个人醒了!”
“咳咳,醒了吗,我来看看怎么样了”
声音传过来两三分钟后,还是没有看到人,小女孩气的嘟囔着嘴,爷爷也真是的,大白天的还这么容易睡着,遂又小跑出门。
青年看着女孩,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暖,他摸了摸脖子,上面有条青铜色长方形项链,项链刻着繁奥的图腾纹路,底上有个小小的数字三,整体有种玉石般温润的触感。
十几息后,女孩拉着一个老者进来,老者的胡子尤为醒目,颇有仙风道骨的意蕴,只是此刻被弄着十分杂乱,看看一旁得意的小女孩,青年也不禁莞尔,他感觉到对面二人都有着真挚的善意,开口问道
“请问这是哪里呢”?
听到他开口,老人忽然叹了口气,确认了什么,用听不懂的话语说:
“你们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女孩看着爷爷,也摆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难道他身体有很大问题吗??,
爷爷被孙女逗笑了,看着青年,说:
”先教你这的语言吧“,
青年非常人,领会了老人的意思。他没有预测到,接下来的一年,是会在无尽的体力活中度过的,比如天天打渔?!
半个月后,他就学会了能学到的所有语言文字,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叫余三,原因是当老头问他记得什么不,他只回答了个数字三,老头一脸坏笑得把自己的姓挂在他身上,叫他余三。
“我教你这么多东西,现在你该回报点什么我了”,老头昂着头看着余三,和蔼的笑着。。
”这都是我自己学来的,你只是只教我怎么捕鱼而已“!余三愤愤地道。
“对啊,从明天起你就要给我捕鱼,不能再白吃白喝了,”有些惊叹余三的学习能力,但余老头也没什么奇怪的情绪,也许是他觉得年轻人学习能力好是理所当然的。
想着自己的确是在白吃白喝,余三有点不好意思了,对老头说,
“我就为你做点事吧,”
听着明天要出去捕鱼了,小女孩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玩了”余三满脑黑线,难道铃铛要一起去海上?
次日清晨,潮水还没有全退,三人早早就起来了,铃铛看了下天气,闭着眼睛,张开双手,弱小的身体却让人感觉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甩开这种奇怪的的想法,看了看老头,发现他也沉默不语,
“今天天气良好,适合去捕鱼,你们都跟我来吧!”
余三愕然,这俩都跟着铃铛捕鱼啊,但看那老头的表情,信心满满啊,知道了余三的疑问,老头神秘的道,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三人来到一个小码头,木头栈道旁边栓着一艘不大的木船,中间有个简陋的竹篷,在来的过程暗中余三一脸郁闷,因为只要是体力活就是他干,这不,背上扛的渔网还没有放下来!
看着海上的空旷景色,想着自己在不久前也在上面漂浮着,感叹万千。
“那个方向会有鱼群”声音依旧清脆。
“说你呢,你还愣着干什,把渔网抛出去,与我教你的那样”余老头坐在船尾掌着船桨,浆并没有多大动作,船却自己缓缓运动,余三心里想起很多事情了,只是不确定,或许不久后离开了才会知道。
临近傍晚,不知是大海收纳了夕阳,还是夕阳染红了海,海天一色,给人一种太阳就在身边的错觉,船行画里。
今天很早就丰收了,只是铃铛要到处看看,余老头只好由着她的性子,余三也落的清净,尝试回忆自己的过去。
然而,除了一片火光和嘈杂的声音,他没有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头脑因此昏昏沉沉。
“以后总会想起来的”
听到铃铛的声音后,余三骤然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他抬头望着铃铛的眼睛,但除了最真诚的善意外感受不到什么,余老头抓起一条捕获的鱼,将它扔进了海里,说:
“有人说鱼的记忆很短,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如它,游走了后忘了这濒死的经历岂不是好事,何况你也不是常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老头赶紧闭上了嘴巴。
“也许是新的开始吧,“余三说道,他本身也并不是那么茫然。
那条被放走的鱼儿也许在船上呆久了,下水后似乎找不到方向了,歪歪扭扭的前行,天上的一只贼鸥见状俯冲而下,瞬间就让那条刚走出鬼门关的鱼重新回去了,老头见后气得从船上跳起,指着贼鸥就骂:
“信不信我拿你炖汤喝!”惹的铃铛一阵轻笑,老头用余光瞟了一眼余三,确定那贼鸥的行为没有影响自己刚才的教导之语,才悻悻然的坐了回去。
一个人的命运,会因为忘记了什么而改变吗,新的开始会是如何?余三沉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