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该下雪的季节,竟下起了漫天大雪。
狂风呼啸,飞雪飘零。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肆虐着大地,整整三个日日夜夜方才罢休。
清晨,一缕柔光自东方缓缓而来,点亮阴霾许久的天际。金色的阳光与雪白的大地相互映衬,虽是万籁俱寂,却也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宁静之感。
就在万物都沉浸在这静谧之中时,自远方传来阵阵人语,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显得格外清晰。随着声音愈来愈大,只见一中年男子与一孩童自远方缓缓而来。
中年男子身材算不上魁梧,一袭粗布麻衣,一看便知是个寻常人家。腰间别着一酒葫芦,身后背着一竹箩筐,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如此乍暖还寒之际,却也不觉寒冷,可见其体格却也健硕。而孩童约莫着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眉目倒也清秀,却被一层一层厚厚的棉衣裹得像个大粽子一般,煞是可爱。
中年男子望了望四周,只见暴雪肆虐之后树倒木折,厚厚的积雪将这些倒下的树木掩了大半,不禁摇摇头咋舌道:“六月飞雪,倒也壮观。我萧行空活了这么多年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他身旁的孩童却是嘟着个嘴,一脸委屈道:“爹爹,这么冷的天你干嘛还要带我出来嘛!”显然,男孩对于父亲一大早便把他从被子中拎出来有着老大的不满。
“木易啊,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吃兔肉嘛!”萧行空见儿子气鼓鼓的样子,哈哈笑道。
“这么冷的天,去哪里抓兔子嘛!爹爹你又骗我!”萧木易一脸我不相信你的模样。
萧行空并未直接回答萧木易,只是四处观察了一下。忽的走到一个角落之处,慢慢扒开积雪。
萧木易不知父亲为何有如此行动,于是便跟上去观看,同时好奇道:“爹爹,你在做什……”话音还未落,只见萧行空便自积雪之中挖出一只冻死的野兔。
见萧木易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萧行空轻轻刮了刮儿子可人的小鼻子,微笑道,“我估摸着这一带应该有不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冻死的野兔啊,说不定连冻死的山猪都有可能会有。应该足够你吃一段时日了吧。”
萧木易闻言,刚刚还皱着的小脸立即舒展开来,似是想到了那兔肉无与伦比的美味,口水都要流了出来,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娘亲做的烤野兔!爹爹你到时候可不许和我抢!”
萧行空笑骂道:“你这臭小子。”随后便开始和萧木易两个人开始四处搜寻。
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这山中的动物们都遭了秧。许多还未来得及回到巢穴之中便冻死在半路上。二人这一路上倒也收获颇丰。
“爹爹,爹爹!你来看!我发现一只好大好大的东西!我拉不动它!你快来帮我啊!”萧木易在不远处,似是在使劲的拽着什么东西。
萧行空离着还有些距离,远远观望一眼,道:“哎呦,看这爪子着实不小啊,总不会是头野熊吧……等等!什么吃的!那是个人啊!”萧行空走近后,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分明是只人手!于是赶紧跑了过去。
萧行空赶紧扒开周围积雪,只见一红衣男子倒在雪地之上。全身肌肤都呈现出骇人的紫色,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冻伤。他探了探红衣男子的鼻息,虽一息尚存,但已十分微弱。
“爹爹你看,这里还有一支好漂亮的笛子!”萧木易不知从哪里捡到一支玉笛。只是萧行空在认真观察红衣男子的伤势,并未听见儿子的话语。
萧木易细细观看者玉笛,只见玉笛通体修长,晶莹剔透,洁白如雪,无丝毫瑕疵;笛身之中隐隐有光影流动,握于手中隐隐有温**感。
只是忽然间,玉笛忽然间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白芒所至,积雪消失的殆尽。
萧木易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所吓到,玉笛倏地自手中滑出。然而怪异的是,玉笛并未径直落下,而是漂浮在半空之中,光芒依旧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来愈盛。
就在萧木易被这从未见过的奇异之景象所惊讶之时,忽的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萧行空也被玉笛的异象所惊,正欲唤萧木易询问,只见他紧闭双目,身体自地面缓缓浮起,直至半空方才停下。突然间萧木易双目陡睁——左瞳却是变为金色,如有仙灵之威,睥睨天下,神圣而不可侵;右瞳化为黑色,似是修罗之渊,妖邪鬼魅,与其对视仿佛会被吸入其中。
萧行空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般模样,一时间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忽的自萧木易体内飞出一金一黑两道虚龙之影,直冲云霄。原本蔚蓝的天际刹那间阴云密布。金色巨龙威严雄壮,气势磅礴,所经之处金芒迸发;黑色巨龙通体漆黑如墨,神秘狡黠,令人望而生畏。两道龙影交织,相互缠斗,隐隐中似有龙吟之声。
而自这两条龙影出现之后,原本光芒大盛的玉笛便倏地自空中落下,收敛起光芒,甚至于那晶莹雪白的笛身也瞬间变得暗淡下来。玉笛抖动不止,似是因这二龙缠斗的景象而颤栗。
两道龙影缠斗,引来道道落雷劈下。空中惊雷之声与龙吟之声相互交错,惊天地泣鬼神。片刻之后,二龙似是见谁也占不到便宜,便不再继续争斗,化作一金一暗两道光芒飞回萧木易的体内。转瞬间,阴霾一扫而空,天际放晴,云淡风轻。两道龙影一入体,萧木易瞳色恢复如初,双目缓缓闭合,似是晕了过去。没有了那神秘力量的支撑,萧木易径直落下。萧行空见状,赶紧跑过来接住儿子。他仔细观察儿子,似乎并未有何异常,气息依旧如往常一样,仅仅是睡着了而已。
这种种景象不过片刻之间,萧行空却全都看在眼中。而此刻望着怀中沉睡的萧木易,眉头紧皱。缓缓拾起已然安定下来的玉笛,再望着倒在一侧的那红衣男子,喃喃自语道:“竟是修仙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