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花开,今日花败。微风吹起,一地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梦妖城即将闭城谢客,这是最后的机会欣赏这里的美景。
梦妖城坐落在华国西南腹地的群山之中,是如今最负盛名的旅游之地。可是这里的迎客规矩很奇怪,每周一四七不迎客,所以头一天非城内人员必须出城,如果逗留将谢绝再次游览。所以每次来这里只能游览两天,经常让人们意犹未尽。
“这梦妖城城主是什么人啊?”“据说是某个有军方背景的财阀建立的,所以一般哪怕皇族也不愿意乱了这里的规矩。”街边有第一次来这里游览的人在议论。姚繁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作为夏城日报的无名记者,他决定深夜潜伏在垃圾箱里等到人散了的时候一探究竟。和他一起躲在垃圾箱里还有自己的同伴探者徐岸,刚好一个不可回收一个可回收躲在一起。
梦妖城的垃圾箱异常的整洁。因为道路环境的优美,许多人都不忍心在这里制造垃圾,更别提丢垃圾了。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沉醉在这座梦幻般的城市里而忘乎所以,直到被梦妖城中心的三神幽梦殿的大钟敲响惊醒提示时间不多了。
白天的最后一道钟声打完第六响之后,路上的行人陆陆续续从四个出口出了梦妖城。之后路灯突然灭了,然后重新亮起。从垃圾箱里出来的姚繁发现:梦妖城没有天空。
他想把徐岸从不可回收垃圾箱里叫出来,却发现他似乎潜伏了太久都睡着了。梦妖城的上空一片漆黑,仅有的路灯散发出仅有的光芒,很适合隐蔽。姚繁把徐岸叫醒,是时候行动了。
梦妖城的街道没有行人,树上落下的花瓣已经被清扫完毕。姚繁和徐岸觉得需要找到梦妖城人民的夜间娱乐场所,探听这座城池的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是怎么生活的。没有星星,没有路标,没有地图。所以他们凭着记忆和方向感朝着三神幽梦殿的方向走去,一般城市都是越靠近市中心越繁华。
走了很久,似乎早已经超越了到三神幽梦殿需要的距离。毕竟他们潜伏的地方虽然略微偏僻,但是离市中心还是很近的。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前方出现了昏暗的灯光。走到近处,他们发现原来是路左侧的一块布着彩灯的牌子“汐泫酒吧”。牌子是立在地上的,堵着一扇虚掩的门。姚繁打开一人宽的缝带着徐岸走了进去,尽量装作自然而然,这座城市的怪规矩不了解之前还是不要暴露自己为好。
酒吧里到处撒着昏暗且暧昧的灯光,和白天城市里优雅谧静的气氛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姚繁心里开始打起了下次报道的稿子:高素质公民也会纸醉金迷?看梦妖城不为人知的夜生活。这是对应梦妖城市报前一阵反驳“梦妖城催化花朵疑使用不良物质,可能危害身体。”的时候的话:“梦妖城人都是素质公民,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做不到。”
姚繁扫视着那些微醺的男男女女从吧台接过的饮料酒水,大部分没见过。扫视了一眼,这里的酒品繁多,没有常见的扎啤。所以凭借着自己勉强还行的酒类知识问吧台要了两杯江州齐泰出产的春酒一边观察周围的人一边喝了起来。气血方刚的小青年不好接近,好交流的中年大叔又容易暴露身份。姚繁示意年轻而且相貌还不错的徐岸留下装作失恋喝闷酒以静制动,然后装作搭讪的样子向一个似乎自己来的六分醉的二十七八的女孩靠近。
先是很礼貌的:“这里没人吧?不介意的话我就坐这里了”,见女孩没意见就坐下了。然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引来的是“你怎么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我注意你好久了。”毫不意外的出现了。姚繁试图通过闲聊打探女孩的生活以便推测梦妖城人的日常,但是尽管醉了,女孩却守口如瓶。两个人越喝越多,姚繁觉得需要换一个目标了,他的余光发现徐岸似乎在和一个女生开心的聊着,不禁摇摇头,看样子他已经把来的目的忘记了。
姚繁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准备提醒徐岸正事要紧的时候却发现徐岸和那个女孩一起消失了。果然,虽然进的是一家酒吧,但是还是不该给这种刚入行的年轻人点酒水,多喝点就什么都忘记了。
吧台的钟已经转到了两点半,这里的旅馆不接待无城内身份的人住宿,而外面有一片漆黑,所以徐岸出去的概率不大。姚繁觉得在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年轻男女的酒吧里寻找一个同样年轻而且已经半醉的人非常不容易,所以就准备坐下来等徐岸,顺便和酒保套套话。
“先生,要一杯醉生梦死么?”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不是最初那个清脆的嗓音。
姚繁楞了一下:“好的。”醉生梦死,姚繁从未听过的酒名字。抬头看,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个小年轻,而是换成了一个四十五六的中年人,脸上的皱纹刚崭露头角。
酒保打开一瓶造型别致的酒瓶,给姚繁斟满:“先生是外地人吧?”
姚繁猛地一惊,虽然白天这个城市里的人民热情好客,但是如果发现自己滞留不归的话绝对不会对自己再那么客气。
“先生不用担心,今晚你喝了我的醉生梦死,今晚你就算我这汐泫酒吧的客人,出酒吧之前城里的“执法者”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姚繁晃了晃酒杯,看了看自己的酒,是这里被点的最多的酒,不自觉得低声呢喃:“这酒。有什么不同么?”
“这酒没什么不同,只是城里的执法者是不会发现我酒吧里的你的,而且只要喝了这杯酒,酒吧里就没人会怀疑你是城外的人。”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为什么?而且,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外人的?”姚繁觉得似乎这个人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所以就默认身份,带着记者的个人素养开始了毫无保留的询问。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你喝了我的酒;第二个问题也很简单,因为你没喝我的酒。”
“什么意思?”姚繁觉得或许这座城里的人都是这样子,说话绕来绕去,让人不明所以。
“你不是这里的居民,可能对这些话听不太懂”酒保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深了下去开起来很怪“来我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为了喝醉生梦死,不认识醉生梦死的只有可能是外地人。”。
姚繁仔细想了想进入酒吧之后那些人的反应,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可是,徐岸呢?姚繁刚想问一下酒保有没有见过徐岸,只见酒保的笑意更深了。“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啊,喝了小半杯醉生梦死了却还没有体会到他的含义。”
姚繁有点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视界里的灯光和来往的人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大脑不可控制的放空,各种莫须有的妖魔鬼怪全都涌了进来。失去冷静的意识之前似乎听到酒保说:“好好享受吧,先生,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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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姚繁从垃圾桶中醒来,身边除了没有找到徐岸之外似乎就是自己在垃圾桶里睡了一夜。他的意识有点模糊,已经记不太全昨晚的事情。街上人来人往,看着那些各有不同的衣服样式姚繁知道应该是梦妖城再次开放参观了。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两夜!
姚繁的感到精神略微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调查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先找到徐岸,徐岸前天晚上很早就消失了,也许他会有所收获。可是梦妖城极大,拜华国人口所致游人又特别多,如果只是在这里盲目的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事实上,这里经常有人结伴旅游然后走散。所以梦妖城的官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限制游客数量,可是各种措施在游客们的热情面前毫无作用。所以梦妖城的管理者在三神幽梦殿的旁边设立了一个集合点,以便于走失的游客集合。徐岸不出意外应该在那里等着自己,姚繁想。
朝着市中心醒目的三神幽梦殿走去,姚繁觉得梦妖城真的是太美了,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自己也说不定会沉醉在这里。三神幽梦殿的三个朝向分别是佛教、基督教和道教。三神幽梦殿想着姚繁这边是基督教,教堂顶部华美的彩绘玻璃和庄严的十字架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天空一片湛蓝,这条街的两边种的不是高大的开花植物,而是一些低矮的灌木、缠绕在灌木上的藤条和开在藤条上的鲜艳的花。如果说之前潜伏的那条街的背景是静谧,那么苏醒的这条街的背景就是炽烈。所有的东西都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们在散发出自己最精彩的一面。沿途没有之前那条街那样的各种酒店剧院,都是一些小房子,摆着精致的小物件,糕点房的高点,小店的精致手工制品,花店的插花。这座城市的设计者真的都是一些天才!姚繁有这种感觉。
一个拐角处,姚繁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前天晚上和徐岸聊天的女生精神奕奕的抱着一个插花向右边的街道走去。女生和走在一起的另一女生在聊天,和她们擦肩而过的瞬间姚繁似乎听到了“前天......找到了......茧,管理者......,执法者.....。”具体的东西姚繁听不太清,一名记者的职业素养催使着他跟了上去,他觉得这两个女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