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黑幕,正在渐渐织上天空,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地少了。时间,越来越晚,原本躺在床上的我,蓦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回头开了一眼我的躯体,十分从容地离开。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而这一次,我要去的地方,是沈府。
在房间里,我坐在椅子上,轻声的呼唤着紫翎雪。
“干嘛,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我也是要睡的!”听着她不满的抗议声,我突然笑了,眼里带上的是冷漠,也是柔和。
“我可从来不知道。”我嘲讽般的对她说。“我叫你,只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她问,却又一瞬间睁大了她的铜铃般的眼眸,似乎是战战兢兢地说,“怎……怎么会是你!她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眸里已经带上了血色。
“我可没这么说,”她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想不到你也会出来。”
“我可是出来好久了,这些天可多谢你了,帮我消去了她的记忆,也帮我省了一大堆的麻烦。”我翘起了二郎腿,十分“感激”地说。
“我可受不起你的这声谢谢,”她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说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帮我实体化。”我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说出了我的目的。
“紫沐雪!你在想什么!你自己明明可以,为什么要让我来!”呵呵,看来紫翎雪是想暴走了,但是我可不怕。
“这么些年,我可是耗去了太多的生命之力,能出来就不错了,实体化就是不可能的。”这话我也不是说假的,这些年,为了维持她的生命,我在不断地消耗自己的生命之力保护她,不然的话不要说我,紫翎雪了,我们三个人,早就魂飞魄散,等不到她重生的那一天了。
“……好,但是不能去太久。她……会支持不住。”紫翎雪沉默了一会,然后就答应了我。我相信她也是知道的。
“你放心,过了明天,就是那贱人的生辰,我会给她恢复的时间,如果我心情好,也许会助她一臂之力。”我给出的承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好。”我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由下往上的在游走着。渐渐,我看到了我的脚,我的手。不一会儿,实体化就完成了,我走到镜子前,看了看,简直是要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了。
镜子中的我,一袭红色抹胸云纱,完美的勾勒出了曲线;轻柔的红色薄纱披在身后,端起架子来立刻就有一股帝王的气息;雪色的及腰长发不加装饰,素素的披在身后;这小脸庞,虽不是标准的瓜子脸,却也是十分可爱的包子脸,微微有点小胖;一双紫罗兰色的桃花眼笑起来如月儿弯弯,不笑时犹如一池春水,又仿佛能说话,右眼一颗浅色的泪痣,更显得楚楚动人;玲珑小巧的娇鼻与粉樱色的薄唇组合在一起,使本就可爱的脸更加清秀可爱。我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个我,除了着装,除了发色与眼瞳,还有什么不一样?我和“我”,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果然还是觉得只有身着红装的我才是真的美,她却偏偏只穿一身素白,真的是丑死了。
我走到门口,轻声的将房门打开,生怕吵着他人。我走到江牧他们的房间,敲了敲门。我才刚放下手,门就开了。
“参见主子。”江牧和常悠一见到我,就立刻行礼。
“行了,起来吧。这里就我们三人,何谈主子不主子?”我径直朝里头走去,在椅子上坐下。
“主子就是主子,若不谈此,何来的规矩?”江牧什么都好,就是太执拗,一根筋。
“对她能做朋友,难道我就不行?”我笑了,笑得很诡异,眸子里已经染上了血色的怒意。
“主子,非也,”常悠看到我眸子里的怒意,立刻跪下来给江牧求情,“只是对您,我们已经习惯称呼您为主子,而她却不一样。您也知道,习惯这东西,是很难改的。更何况这习惯已经刻到了骨子里,若是一下子让我们以称呼朋友的方式这么称呼您,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您也总得给我们个适应期吧?”
“嗯,说得也挺有道理。”我点点头,眸子里的怒意已经褪去了不少,想到今晚还要做的事,这事便也就这么翻过去了。
“东西准备好了?”我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我没开口让他们起来,他们也就没起来。
“是,都准备好了,全照着您的吩咐准备的。”江牧低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既然都备好了,那就走吧。”我淡淡的说,缓缓地起身,朝里屋走去。
再出来时,已是一身黑。穿着夜行衣,带着俩小弟,我就这样飞去了沈府。坐在沈府外的树枝上,看着里面巡逻的侍卫,我不屑一笑,施展起多年不曾用过的轻功,竟然还是那样的熟练。三道黑色的影子从巡逻的侍卫头上一飞而过,他们,却没有半分感觉。
我站在内院的树枝上,撒出一把黑色的粉雾,在内院巡逻的侍卫立刻就昏倒了。在这里,我并不敢大意,我察觉到这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息,甚至超过了我。这让我不得不小心。
幸好的是这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地来到了沈沐芊的房间外。我用一根细长的管子戳破了窗纸,并将一些银白色的粉末倒进了这根管子,让这些粉末顺着管子进入到沈沐芊的房间。
确定完成后,我轻轻地笑了笑,便带着江牧他们走了。回到房间后,我再一细想这过程,觉得不对劲,顺利的太诡异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安排的一样,但是我却琢磨不出。时间,也不给我多余的空隙。我知道我该回去了,就又将紫翎雪喊了出来,让她消去这一晚上的记忆,我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第二天,我醒来时竟已经是午后,那种疲惫的感觉竟又出现,甚至感觉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我真觉得自己似乎是精分了。我却也没有多想,精分就精分,大不了清醒时的我做一个乖乖女,疯癫时的我做一代高手好了,总之我无所谓。
觉着有点小饿,正欲下楼吃点什么,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江牧和夏晨逸那黑沉沉的脸。他们到是在我房前怄气了。我的脸也黑了,周身围绕着不悦的气息,抢过他们手里的饭菜,就立刻将门大力关上,让他们慢慢怄气去。
不过说实话,这饭菜,确实挺好吃的。待我吃饱喝足,想要将饭菜的空碗端到楼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还在那里。那正好,他们可以将这些东西收拾收拾了。我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到他们的手里,而且还是重重的。就又是“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吃饱之后的我,特别想睡觉,熬不过那瞌睡虫,倒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特别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