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课一结束,同学们不到三秒就把白图跟顾才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初三是无聊而枯燥的,每天在学校里除去看书做题基本上就没什么新鲜事,好不容易出现了白图这样的逗逼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白图,你别光是笑,说句话啊。”
“说什么?获奖感言?”
“白胖,你装糊涂是吧?还是不是男人?”
“白胖你难道忘了你当着我们大家说过什么话了吗?”
类似挤兑的话语不绝于耳,白图听得有些烦躁,眉头微皱。
他的成绩班上的同学们一直关注着,白图那不出意料的成绩一出来,知道白图与顾才女赌约的同学们下课后看到白图跟顾才女什么表示都没有,自然是按耐不住的。
然而,不管他现在有多么的不情愿,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图不可能再指望这群小屁孩会给他什么面子放他一马。有些无奈的白图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顾才女,少女此刻转过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好吧,嗯……”
白图组织着言语正要说话,顾才女却先开口了,“白胖,你不用道歉了,我们的赌约早就取消了,不是吗?”
“唉!”
顾才女脑子抽筋了?白图下意识想到。
“虹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少女淡淡回道。
“骗人的吧,什么时候取消的,怎么不告诉我们?”
班里的同学开始炸锅,顾才女看着他们眼里带着笑意,用开玩笑地语气道:“我跟他打赌,什么时候取消了都是我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吧?”
“啊?白让我期待怎么久!”
“我靠!怪不得白胖你这么淡定,原来是想看我们笑话。”
先不管这么多了,杆子都递过来了,不往下爬才怪!白图想。
“怎么,就许你们看我笑话,不能我也看一看你们的?”
三班的教室里,同学们呜呜地吵闹,快要上课的时候,围在白图跟顾才女身边的同学渐渐散去,少部分人带着狐疑的眼光走开,一些平时跟顾才女关系不错的女生小声的跟顾才女说着悄悄话,而顾才女只是频繁的摇头。
很明显,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旁边的白图看着这一幕,有些迷惑,他不明白顾才女欲意为何,这样帮他解围,算是放过他了吗?
“白图。”
旁边传来李书行的声音,白图转头注意到对方此刻站了起来,他手臂伸向白图,递过来了一部纯黑色手机。
白图看了李书行一眼,然后接过手机。
这部手机正在播放一部视频。视频有些昏暗模糊,但白图对视频里的内容很熟悉。
“站在大爷旁边的小孩是你吗?”李书行发问道。
很直白的问题,白图的眼皮跳了跳。
“我前天感冒发高烧了,昨天才刚好。”白图看了一会把手机递回去,视频他是确认过的,这个视频的up主似乎故意把分辨率调低处理过,再加上角度问题,熟悉白图的人也只能凭借体型跟声音来判断是否是他本人。
很显然李书行能够勉强认出白图,但是他也不能肯定,所以语气里才会有疑问。
在听白图说出他为什么不来学校的理由后,李书行张了张口,他的确没有把这件事情考虑进去。
从一开始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他就下意思的认为视频中的男孩是白图,因为他们的体型跟声音实在太像了,以至于在老师告诉同学们白图生病请假的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不想让生病这件事来否决掉自己最初的判断,于是选择性的遗忘掉。
“好吧,不过说真的,这个视频里的男孩真的很像你。”李书行终于耸肩,算是相信了白图的话。
白图笑笑,“我可不觉得。”
越是临近中考,时间对于白图就越发的慢,目前来说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再复习的地方了,少了打发时间的事,剩下的时间对他而言在学校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而几天过去顾才女几乎不再跟白图说话,两人偶尔目光对上,她也只是对白图普通地点头,这样的态度跟白图前世记忆中顾才女对他的态度终于重合了起来,唯一不同而有趣的是顾才女对他的称呼不再是白胖,而是白图。
人是自私的生物,没有人会在乎你的一切,某种程度上其他人对你的关心也只是他们为了满足某种需求而做出的选择。
白图与顾才女取消赌约,白图受关注程度自然地开始降低,偶尔有同学还会拿着赌约的内容调侃白图,但是更多的人则把放在白图身上的注意力收回开始全身心的投入三十天后的中考。
5月16星期一的早晨。
前两节是数学课,但老师临时有事因此改为自习。
考试试卷做了垒起来足足有半米高的白图开始减少学习的时间,现在他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做几分试卷,保持着手感,然后等待中考来临就够了。
于是上课多出很多空闲时间的白图开始变得无聊,他参与的唱片差不多制作完成,但是下个月才开始发行,虽然里面的歌曲是前世的金曲,但是没见到他们转换成利益之前,白图还是不开心。
右手转着晨光水性笔的白图在苦恼零花不足时继而想到那个提拉米苏女孩萧玉缘,对方现在在干嘛呢?还是像上次那样惬意的躺在木椅上享受阳光看着绘本,还是在研究蛋糕呢,或者正在唱歌也说不定吧?
无心复习的白图回忆起5月3号的早晨对方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模样,然后又想到女孩修长匀称的双腿及充满魔力的奇异声线,白图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与女孩makelove时对方娇羞的模样。
尤物!
白图摇了摇头,驱赶走脑子里的龌蹉念头,什么时候自己对一个小孩都不放过了?
无意识地看向窗外,然后他手中转动的水性笔掉到了地上。
不是他技术不到家,只是他看到了奇景。
三班的走廊上,白图所看向的窗户边此刻正站着一个女孩。
她身子前倾目光正打量着白图所在的教室,脑后的马尾高高翘起,额前几根发丝随风飘舞,少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某个人。
随后女孩看到了白图,白图也看到了她,两人目光相遇,女孩那因为白图终于注意到她而兴奋起来的脸颊泛起微弱潮红。
萧玉缘,一个白图认为不会与之再见的女孩。
一个目前为止与他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孩。
一个此刻应是坐在蛋糕店前沐浴阳光的人。
她与他本该相隔数百公里。
此刻——却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