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凡是有信仰的,他们会在上帝那里得到安慰。
LP(Longplay黑胶唱片)有条不紊的转动。一阵阵的女声吟唱配着小提琴等乐器的合奏,卡拉扬临场指挥,勃拉姆斯《德意志安魂曲》的旋律在客厅里诉说着关于生与死的信念。
发展至今的音乐记录材质——唱片、磁带、CD,在这其中LP的音质最接近原声,对于音乐爱好者,特别是对于音质有着近乎狂热追求的爱好者而言,LP所表现出的那种空灵感和现场感仍然是现在的尖利粗糙的数码声所不能取代的。
白图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她的姑姑此时坐在客厅,正在往虹吸壶下壶加入热水。
女子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器具,或许是客厅里音乐把脚步声遮盖了的原因,总之这个漂亮姑姑好像完全没发现此时白图正站在她的背后。
“姑姑?”白图恶作剧一般突然发声。
白图很明显的看到女子的手抖了一下。
嗯,这是个有趣的反应,白图心中暗笑。
对方身体僵了一会,然后女子用干布小心的擦拭着底部的虹吸壶下壶外底部的水珠,她头也不回的道:“什么事?”
“我现在要出门,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所以待会不回来吃饭了。”
“我知道了。”
“嗯,那我走了。”
对方不回答他,女子翻出一个打火机然后点燃酒精灯,让其在虹吸壶的下部燃烧。
“姑姑,喝咖啡而已这么费劲干嘛……”白图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
“喝咖啡最大的享受可不止这个哦白图,入杯品尝固然是一种享受,但是最有趣的还是整个咖啡的制作过程。”女子终于转头朝着白图笑道。
白图抿了抿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当他走到玄关的时候,女子又开口道:“白图,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白图微微一怔,他看了看脸上挂着神秘微笑的姑姑,然后乖乖地从钱包里掏出一枚古朴徽章走到姑姑面前递给她。
“帮你一次。”姑姑伸手接过,把徽章在空一抛然后右手横向截住,然后用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徽章。
白图自然不会问出有没有下一次这种问题,因为对方也没有明确表示没有下次啊,“没有明确表示”在姑姑这里不就是“看心情”的意思了吗,习惯了姑姑思维模式的白图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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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4月29号考试结束后就是假期,今天开始白图有3天的休息时间。
这三天里他都要待在同一个地方——旌旗工作室。
手里的歌顺利的卖出去了,白图强行又借用姑姑的身份插了一脚,他要求监督对歌曲的制作过程,这样他除了可以收取更多的钱,还能听到在声乐上更加接近原来世界的歌曲。
对于哪首歌适合什么样的声音,他觉得他肯定比任何人清楚。
而正是白图的这份几乎粗暴的蛮横态度,旌旗工作室的很多人心中对他的态度其实是不怎么好的。
这一点白图知道,不过他也不打算去改善,他现在要的只是快速的打响他的名声就够了,为人脾气怎么样,其实影响不大。这是一个比起个人性格上更看重实力的圈子,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一个脾气好但是没有实力才华的老板跟着你混。
白图抄袭了前世的很多流行歌曲,他现在拿出来的几乎都是脍炙人口的歌,接下来白图要做的就是看旌旗方面是否按照他的要求找到相应的歌手。
今天白图来工作室其实就是来参与副歌小样的制作,音乐他只是略懂皮毛,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按照前世对那些音乐的记忆来帮忙纠正对方,至于在某些例如鼓点的强弱问题,他完全的交给了乔崎。
旌旗工作室的制作人乔崎,业界称呼其鬼才,他创作的词曲风格多变,加上大多经典大气所以名声很大。
如果不是他带着白图在录音室里瞎转悠,光是白图一个人对着麦克风说对方哪里不好哪里不好,估计是没多少人听的。
一首歌的制作很花费时间,对白图而言三天里能把现在的歌出个小样就差不多了。
而在这三天里,刚开始白图在工作室待了一天,晚上回家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二天,他减少了待在工作室的时间,第三天的时候干脆就下午去听一听就完事。
他是个外行,在工作室大多时间是没事干的,加上有乔崎监督制作的缘故,他能说上话的时候就更少了。
而明天假期结束,模拟考的成绩也差不多要公布出来,白图想到这里有些烦躁。
“干脆明天逃课好了。”白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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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月3号星期二。
“李书行……72分……王越……112分。”
徐正宁站在讲台上一边念着分数一边发着手里的试卷,班上的同学在热烈交谈着,导致他念分数的时候不得不让自己嗓门拉大一点,这是很正常的事,每次一到发试卷的时候几乎都这样,不管他怎么让同学安静都不管用,因为说了后不到一会儿他们就又会交谈起来,习惯了之后的老徐也懒得管。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今天同学们的交谈似乎比以往热烈了很多。
这次的模拟考试学生们是按照电脑分配的考号找到对应考场进行考试的,也就是说学生的试卷并没有按照班级定在一起,所以在考完后老师们为了整理某张试卷是哪个班的费了很大功夫。
试卷整理出来后一般情况下是要排一下名次的,然而到了徐正宁这里他就只统计分数,至于试卷他也没有再去给一一排名。
现在就是点到谁就把试卷发给谁,所以能听到前后几个同学的分数忽高忽低。
这样的话同学们就不能按名次推断谁是第一名了。
顾才女的试卷早就拿到手,她看着试卷上几道她因为疏忽而做错的题目有些懊悔。
白图似乎还没有被念到名字,她突然想。
她又感觉今天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转过头,顾才女想看看白图在干什么。
“白图……”讲台上的徐正宁低头看着白图的试卷念道。
90分,120分的题目答了90分这不算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徐正宁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
等了半天,徐正宁感觉没人走上来领试卷,他的心里开始有些疑惑。
“老师,白图今天没来上课。”
“真的欸,我才发现今天没看到过他。”
下方有同学说道。
徐正宁猛的抬头看向白图的座位,同学们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椅子,课桌。椅子与课桌并在一起,顾才女的后方显得有些空荡。
白图,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