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秋水每天都去林琳的屋门前守着,可他好说歹说,林琳就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而雪姑娘更像是刻意避着他,连续几天都不知去向,弄得凃博书整日唉声叹气,不时就来秋水面前抱怨一番。
另一方面,朱珏也感到十分内疚,当时他酒喝多了,脑子本来就不太清楚,听秋水说那莫林姑娘的胸前有处胎记,便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这也就罢了,没想到秋水还真得将它付诸实施,结果上演了这么一场闹剧。他本想亲自到林琳那儿解释,却被秋水拦了下来,说是此事暂且还得保密,不可与任何人声张。只是如此一来,看秋水拿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理由,林琳就更加气恼了,刚开始还和秋水争吵几句,到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去理会他。
“林琳,开门啊,我错了!”这天,秋水又一次来到林琳的门前,用哀求的语气喊道。要换做以前,他断然是做不出如此有损面子的事,可这次不一样,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自己理亏,所以只得低声下气来换取林琳的原谅。
“喂,再不开门的话,我可进来了。”秋水连着几次敲门,都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时难免有些火气上涌,说话的音调也高了起来。眼看屋内依旧没有动静,秋水干脆心一横,一脚踹在了门上。吱嘎一声,门缓缓打开了,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里边竟然空无一人。接下来,秋水跑遍了整个勇武堂,都没有找到林琳的身影,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也随之蹦了出来。
“她会去哪儿呢?”秋水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浮躁的情绪。这时候,他看到陈敏从一旁走了过来,急忙上前问:“副队长,有见到林琳吗?”
陈敏思索一番,忽然想起什么,对秋水说:“早些时候,我好像看到她在胭脂店里出现过,就是街边拐角那家……”还没等他说完,就见秋水急匆匆地跑开了,当即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喧闹的大街上,阵阵吆喝声不时在耳畔响起,经过了天索风波之后,人们的生活又逐渐回到了原先的轨道上。位于外围商业圈的滋怡堂,是雨城最大的一家胭脂店,店老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美娇娘,此刻正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老板,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这时候,秋水从外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那店老板抬头看了秋水一眼,顿时轻笑一声:“这位客官,每天来我这儿的女子可不少,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位?”
“年纪和我差不多,高高瘦瘦的,眼睛很大,长头发。”秋水思忖一番,对店老板说道。
“之前是有这么个人来过,好像听她提起,说是接下来要到清风轩去……”店老板还没说完,又见秋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由得叹息一声:“唉,年轻就是好啊……”
秋水快步走在人群中,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清风轩乃是一家餐馆,收费高昂,在本地小有名气,一般人只有在逢年过节,亦或是接待重要来客之时,才会到那里聚上一聚。可林琳为何会独自一人前往那里呢?每每想到这,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到清风轩,还未等秋水说话,却见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一脸热情地说:“这位客官,你的朋友们早已恭候多时了,请往上边儿请!”就这样,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餐馆的二楼,只见眼前都是一个个独立的隔间,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他缓缓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这是……”看到眼前的情景,秋水顿时怔在了原地。只见林琳身穿红袍,凤冠霞帔,四周明亮的烛光,衬出了她精美的妆容,此刻正低着头,脸上透着一丝羞涩。两旁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浩东、凃博书、朱珏、张明、严峰,就连身在百里之外任职的曹明,此刻也赫然在列,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还没等秋水回过神来,忽然从后方伸出两只手,在他的胸前系上了一束红花。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陈敏也是来到了这里。
“你来的可有些晚啊。”陈敏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走上前去。
“林琳,这究竟怎么回事?”秋水走到林琳的面前,轻声问。只见林琳抬起头,一双美眸凝视着秋水,然后笑着说:“你离开雨城之后,我就一直在心里想着,等你回来了,就赶紧办个婚宴,也算是对肚中的孩子有个交代。”
这时候,朱珏从一边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两杯酒,递给了秋水与林琳:“好了,废话少说,先把交杯酒喝了吧。”
“老实交代,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秋水恶狠狠地瞪了朱珏一眼。
“哪里哪里,也就比你早了那么一点点……别岔开话题,赶紧把酒喝了!”就这样,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秋水与林琳对视一眼,然后将手臂绕在一起,一口将酒喝进肚中。这时候,林渊也是姗姗来迟,一进来便问:“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老爷子,好戏才刚刚开始呢!”阵阵欢声笑语,不时在耳畔响起。这天,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映出了每一个人的喜悦之情。
就在此时,当日静安寺外,木签上的话语,却是突兀地浮现在了秋水的脑中。
时间犹如上了发条的齿轮,总是以它恒定不变的速度运转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仿佛杯中的死水,激不起一点波澜。秋水翘着二郎腿,俯视着城门处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洋溢着慵懒之色。有些人生来喜爱平静,有些人注定奔波忙碌,至于秋水,很明显属于后者。就在他感到无所事事的时候,一阵惊呼声忽然从人群中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秋水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只看到一个硕大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秋水老弟,好久不见了。”嘹亮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拉开了帝王大会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