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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变迁

走到桌子旁边,林琳才注意到那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本薄薄的书籍,上面的灰尘已经抖落,大概是秋水在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翻过了。

“看看吧,或许你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在秋水的建议下,林琳小心翼翼地拿起书本,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它弄散架了。翻开破旧的书页,一行行黑色的笔迹出现在了发黄的纸张之上,看样子竟是一本日记。

秋水帮林琳将椅子上的灰尘拂去,就这样,林琳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读起了上面的内容。和她想的一样,这日记的主人果然就是那个耍猴人。而他的记录,也是从来到这片地下森林之后开始的。日记本上写道,一开始来到此处,看到这里美不胜收的风景,他便决心在此处定居下来,结束自己的漂泊之旅。在这片森林里,并没有什么大型的凶猛野兽,而大多以素食动物为主,再加上这里的资源丰富,到处都是香甜的野果,所以即便是自己身旁那几只瘦弱的猴子,也完全能够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存下来。唯一的缺陷,便是此地缺少光照,不过时间待得久了,自然也就适应了。在这里,他建造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门口看着那群猴子来来往往,乐在其中。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能够这样安安静静地度过自己的晚年,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就在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里,那些猴子却由于缺少天敌而快速繁殖,不出几年数量就增加了好几倍。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这片林子大得很,要养活这几个猴子没有任何问题的。真正可怕的,是在这种过度自由的环境里,它们基因深处的野性逐渐得到了释放。要知道,当时沙国的耍猴人们,为了表演更加精彩,常常驯服一种叫做鹰面猴的品种。这种猴子由于突出的鼻梁和凹陷的眼睛与老鹰十分神似,故此得名。它们往往生性凶猛,生长在沙国仅有的几片绿洲之中,常常攻击过往的路人,在当地可以说是恶名满贯。而驯服这种凶狠的猴类,则更加可以凸显出耍猴人的技艺高超。

总之,那些猴子在这片森林之中完成了从家猴变回野猴的过程,渐渐的,它们不再满足光靠那些野果来填饱肚子,特别是那些新出生的小猴子们,根本不听从老人的劝阻,常常攻击森林之中的其他动物。眼看着事情的发展与自己的期望越离越远,老人十分痛心疾首,可是此刻的他已经上了年纪,步履蹒跚,连每天要自己去摘些蔬果都十分吃力,更何况再去驯养那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猴子。无奈之下,他只好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内,回忆着自己颠沛流离的一生,独自叹息。最开始的时候,那些与其一同来到此处的老猴子们,还会隔三差五带着新鲜蔬果前往看望老人,不过随着它们的相继离去,老人终于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而这片大自然的造化之地,还是没能成为他安享晚年的乐园。

本来林琳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往后翻了几页,居然还有内容,于是便继续读了下去。

那老人虽然变成了独身一人,不过好在这里没有外人打扰,日子虽然清苦了点,但还是能够过下去的。只是那些野猴子们变得越来越放肆,它们成群结队地攻击那些食草动物,将其残忍地杀死却仅仅是为了取乐,这导致原本美丽的森林一时尸体遍地,动物的数量也是急剧减少。然而它们的目标却不仅限于这些可怜的原住民们,有一天,它们竟是将老人的屋子包围起来,龇牙咧嘴的想要将其杀死。不过那老人早已料到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在将自己关在屋子的那几年里,他就通过一颗靠在屋旁,内部中空的树木将卧室与地底相连,然后从树根开始挖起,一直横向挖了数十米距离,然后还在尽头处简单地布置了桌椅,提前放了一些干果杂粮来以防万一。就这样,老人通过这条暗道逃过一劫,不过心灰意冷的他从此以后就很少回到地面上,而是长期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林琳放下手中的日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起在木屋的卧室里见到的那具白色骷髅,或许老人在自己灯尽油枯之时,回忆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最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子里,坐在那张陪伴了十几年的木床上,默默离开世间吧。

“我们所看到的那些怪物,应该就是那群猴子不断进化变异的结果,而正是因为它们毫无节制的猎杀行为,最终导致了森林资源被消耗殆尽,无奈之下才离开地底,袭击过路的人群来填饱肚子。而这个耍猴人,他肯定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理想乐园,竟然会毁在自己带来的猴子手中,看来这世上之事,果真是难以预测。”秋水在一旁感叹道。林琳心中也有同感,她站起身,然后问秋水:“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呢?”

只见秋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纸,展开在了林琳眼前。看到纸张上纵横交错的彩色图案,林琳惊呼道:“这是……地图?”

秋水得意地点了点头:“这地图本夹在这日记之中,想必是那老人所著。不过眼下,它可就成了我们出去的关键了。”

“难道除了那中央的巨木之外,还有其他的出口吗?”林琳问道。

“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奇,既然这些猴子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它们又是怎么到达外边的世界的呢?就算是以它们的攀爬能力,要从几乎垂直的树干上爬上两三百米的高度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这里一定还有着其他的出口。”说着,秋水将地图摊在了桌上,在烛光的照射下,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那根巨木在地图上被标为世界树,正是立于森林中央。而此刻,秋水却是伸出手,缓缓指在了地图边缘的某处。那里,一座山岩拔地而起,与上方的穹顶连为一体,从形状上来看,倒更像是一根倒挂的无比巨大的钟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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