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交给你了。”
某个声音响起,拉尔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他那温和的声音让拉尔感觉鼻子酸酸的。不是现在他想哭,而是那个时候的他一定是哭了吧。
然而场景又换,拉尔看见自己手拿木剑的样子,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脸庞模糊不清的男人。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拉尔却感觉得到,那个男人一定笑得很温柔。
“就是这样,拉尔,不愧是我的儿子。”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一下子把年幼的拉尔抱了起来。
场景再变,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嘈杂的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不绝于耳的爆炸声。拉尔看着尽头,在走廊的尽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抱着和她几乎等身大的布偶的少女。
“拉尔……”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唤。
你是谁?拉尔想要去看清她的模样,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谁,但是他刚迈出一步,头上的石质梁柱突然垮塌。
“拉尔。”
当拉尔惊醒的时候,耳边也传来了渐渐清晰的声音。
定睛一看,才发现苏依就站在他床的旁边,至于原本应该睡在他旁边床上的约修,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依?什么事?”拉尔抓了抓头发问道。
“训练。”苏依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我知道了,你出去等我一下。”拉尔说完,待苏依离开后立刻起身开始穿戴。
等拉尔下楼的时候,苏依就在旅店的门口等他。看到拉尔下楼,苏依转身就往外边走去。拉尔急忙加快脚步跟着苏依走出了旅店。
苏依也没说话,就这样一路向着东边走去。而东边,是莱汀村的门户所在。实际上昨天拉尔等人还为了突然从北边出村的事情给村长解释了一下。不过当时村长也表示因为拉尔等人的特殊情况,村子里允许他们可以不经由门户就离开村子。
“我们这是去哪里?”拉尔追上苏依与她并肩而行,这一次苏依没有再退后半步,看来是昨天拉尔的话起到作用了。
“出去,村子里不能练习。”苏依面无表情地简短答道。
虽然现在还是清晨,但是村子里的村民大多都已经起床了,沿途视线对上的村民都会对拉尔露出温和而亲切的笑容。不过早晨的村子很安静,只能听到依稀的鸟鸣。而越是靠近外边,就越是如此。
很快两人就离开了村子。在村子外边虽然是一片林地,不过也有很多空地。其中有一些是为了保护土地的活力,而暂时停止了种植活动的地方。
这些地方看来就是苏依选择的训练场所了。
来到一片空地上,脚下的泥土虽然有些松软,不过并不算太影响活动。苏依已经走到了拉尔对面十五米外的位置站好。
不过看到苏依取出大剑的时候,拉尔却没有立刻呼唤莫纳之剑。犹豫了一下他开口道:“苏依……”
面无表情的少女偏了偏头,表达自己的疑惑,也是示意拉尔继续。
“苏依……”犹豫着,总觉得话语有些难出口。
拉尔看了看对面的苏依,她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这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深感无奈和压力。不能知道对方的情绪,让他对自己的请求的成功可能性的预料也变得模糊了。
“苏依……”再一次犹豫了一下,苏依并没有因为拉尔的犹豫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不过估计她也不会有这些情绪吧。就算有,应该也不会暴露在脸上。
终于下定了决心,拉尔鼓起勇气,就像第一次鼓起勇气请求她教他剑术的时候一样:“苏依,能教我,战技吗?”
他的眼神认真,但是心里却很是忐忑。昨天从约修那里听到的话来看,战技应该是很特殊的东西。应该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外传的东西。
“可以。”然而苏依很干脆的回答道,几乎是拉尔话音刚落她就答应了。
一时间拉尔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脆。但是是苏依的话,似乎又没什么好奇怪的。当然这个没什么好奇怪的是她的干脆。在拉尔看来,苏依并不会隐藏什么,她如果不答应,应该也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可,可以吗?不会有什么不可以传授的规矩吗?”拉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确认道。实际上他也是担心这个看上去三无但也可以称作天然的女孩子忘记了规矩而给她自己带来麻烦。如果是那样,拉尔不希望她遭到责难。
“因为,是老师教的东西,所以可以告诉拉尔。”苏依这样说道。
“老师?是布林德老师?”拉尔说出的名字,是以前在小镇上的学院里负责教授武技的老师。
苏依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她口中老师的名字,而是开始讲述道:“战技,不是很难的东西。但是,需要斗气化的魔力作为支撑。”
听到苏依开始讲述战技的事情,拉尔急忙抛开其他杂念,专心听讲。
“我学习的,是老师的一剑式,二型极剑。”
“极剑?”
“就是把某一点发挥到极限的剑术。”苏依点了点头说道:“比如这样。”
说着她转过身,横拉大剑,然后一剑扫过:“一剑·破光星陨。”
拉尔没看清那一剑,他只看到一道光华匹练。横扫而过的应该是一道流光,如此的耀眼,即使在白天也让拉尔产生了睁不开眼睛的刺眼感。当他看清的时候苏依已经是挥完剑的动作
了。剑的轨迹,以及在空中划过的经过他都没看见。
就算再快,也应该有一点残影的。但是苏依的动作,却是上一刻长剑向外横拉,而下一刻已经是这个挥完剑的姿态了。
“好快……”拉尔不由得感叹道,然后,他目瞪口呆。因为在苏依前方,数棵粗壮的大树全部倒下,发出凄惨的声响。
“这是速之极。”苏依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拉尔咽了口唾沫,这就是战技吗?他感到了极大的震撼,同时也有一丝兴奋,一丝明悟。
但是那种感觉很虚幻,很缥缈,感觉要抓住了,但是其实什么也没抓住,什么也没明白。
“那么,先试试进攻。”苏依摆好了架势对拉尔说道。
拉尔点了点头,呼出莫纳之剑。长剑入手,温暖的力量或者说被长剑转化来的斗气就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流转。
这种感觉让拉尔诞生了更多的信心。
“速度的极限,速度的极限。”他在口中默念了两句,然后开始疯狂的前奔。
时间就这样过去,但是直到最后,拉尔也没有什么突破。
在前几天得到切尔西的解惑,知道了那温暖的力量就是斗气以后,拉尔曾找约修问过关于斗气的使用。
而约修告诉他,和魔法师驱动魔力一样,武者也需要精神力来驱动斗气。毕竟斗气是由魔力变化来的。也因此,冥想并不是魔法师的专利,武者也会定期进行冥想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不过拉尔试过,这些力量只能强化他的身体,但是他却无法用精神力来驱动。就好像,虽然这些能量能为他所用,但是他却没有这些力量的指挥权。
这让拉尔很失望。所以今天也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想要使用这些力量,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训练结束的时候,拉尔满头大汗地坐在了地上:“呼,看来,我没什么天赋呢。”
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苏依就在他的旁边坐着,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拉尔,做得很好了。”
“不用安慰我啦。”拉尔露出了开朗的笑容:“这也是没法的事嘛,毕竟才开始就想着掌握那么厉害的技巧。”
不过这个时候苏依站了起来,看样子已经休息够了打算回去了。
拉尔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他还没迈开步子,走在前边的苏依已经半侧着身子露出一个好看的侧影:“拉尔,一定能成功的,因为,这是老师的剑术。”
拉尔愣住了,好像是幻象一样。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但是苏依已经重新迈开步子向着村子走去。
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拉尔觉得刚才自己的确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非常美丽但是浅淡的笑容。
“是错觉吗?”拉尔完全不能相信刚才的一幕,他无法想象平时都是一脸冷淡的苏依,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反差太大,再加上只是眨眼的瞬间,让人不由得觉得那是幻觉,对此拉尔也不敢确定。而这个时候苏依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拉尔只能抛开想法,跟了上去。
不过,那个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笑容,却已经深深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