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子街朱府,朱石看着跪在堂下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面色无奈,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手侧,血色玉佩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你说你这毛病何时能改?!平日里拿些小东西便罢了,为父自会为你摆平麻烦。可这次你竟拿了血色暖玉!这可是无价之宝!能拥有这块玉佩的人非富即贵,你这是要让朱家万劫不复啊…”看着那块玉佩,朱石扶额低叹,周身弥漫着一阵无力感。
“爹爹,那个人好高贵,青儿,青儿只是想让她来找青儿,青儿不知道这件事这么严重。青儿、青儿错了。”朱青泪眼朦胧的跪在堂下,甜美的面容上满是无措,双眸清澈,如出生小鹿般纯真。朱石无言,却也无可奈何。这个女儿被自己养的不谙世事,这般纯真的性格也不知是好是坏。
“老爷,大门处有人称失主,要见您。”厅口,小厮抱拳禀报。朱石无力的点点头,幽幽叹口气后让家丁带他们进来,准备为女儿收拾烂摊子。然而,当他看到来人时却瞪大双眸,瘫倒在了椅子上。
来人一袭淡蓝色宫装,绝色的面容上挂着冰冷的微笑。一头及腰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即使未配戴任何珠钗亦让人觉得此人异常高贵。来人身后,是六名侍卫与一名老嬷嬷。来人身旁,一名俊美男子与她并肩而立。而最令朱石恐惧的,确实来人的身份。谨后所生的嫡公主!最得帝君宠爱的四殿下!
“草民…参见四殿下。”朱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恐怕朱家要断绝在他的手上了。他费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了地上。他的身后,朱青、家仆们紧随其后,朱青的脸色变的愈发苍白。
“啊…本宫的玉佩果然在这儿呢。自昨夜丢失后,本宫便寝食难安,不知令千金有何话可说!”无非越过众人,拿起桌子上的血色玉佩,脸上冰冷的笑容中满是嗜杀。朱石闻言,脸色苍白。
“四殿下恕罪,小女、小女年少不懂事,请殿下饶她一命!”朱石跪在地上叩首,不敢抬头,话语亦是断断续续,满是哀求与无奈。无非回到京城的数月内,早以用冷厉的手段在万千国民中树立了威信,也使国民们坚信,得罪四殿下,绝无好下场!
“呵。饶她一命?说的可真轻巧啊。除非…用什么东西来换她这条命。”把玩着手中的血玉,无非笑的戏谑,眸中闪烁着精光。看着她,北辰景翳宠溺的笑了,晃花了朱青的眼。这朱石的财力虽及不上自己,却也能给无非一些助力了。思索着,他眉头却又紧皱。时日无多,要好好为无非找几个可靠的帮手了。
“草民…草民愿倾尽财力侍奉殿下!”咬了咬牙,他突然明白了无非的目的,却没有反抗的能力,成为她的下属才是最好的退路。朱青则一脸迷茫,不知二人在说些什么。临走前,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淡笑着回头,说了一句让朱石脸色苍白的话。“令郎,可真是色胆包天呢?”
驿站门口,众侍卫整装待发,先一步回来收拾行囊的温嬷嬷看着无非从远处独自走来,心中顿生疑惑,急忙迎了上去。“殿下,您怎独自回来了?北辰公子呢?”
闻言,无非轻笑,并无丝毫不舍,只是淡淡的不悦。“他家中有事便回去了。温嬷嬷,该出发了,沧州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言罢,登上马车,帘子垂下,仿佛也遮住了别人对她思绪的猜测。温嬷嬷无奈,只能命众侍从上路,自己则坐于马车门前。
宫内,洛傲天下朝回宫,俊朗的眉目中满是愁容。也不知漪儿到哪儿了…沧州的县令可是一个难缠的老家伙,希望她能应付过来吧…积攒势力?开什么玩笑,这片江山总有一日会是她的,爱攒就攒咯,势力多一点,她也会更安全一些。毕竟,那些人也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郊外,北辰景翳捏碎手中的玉石,四周景色霎时变换。宏伟的大殿,跪拜的群臣,广大的江河,一切皆展现在眼前。暗星、暗月、暗日、暗云四近卫跪于众臣前方,语气严肃,难掩其中思思趣味。“属下等恭迎主上。敢问主上,吃里扒外之人如何处置?”
闻言,北辰景翳神色冰冷,语气冰寒,看着四近卫的目光中满是杀伐。“宰了!”阻拦我追妻之路的都是祸害,为了这种事就叫我回来?!眸子漆黑,凌厉非常。
似是感受到他的幽怨,暗月双手抱拳回禀。“主上,洛氏二爷差人来问您,何时与洛四小姐完婚?”言罢,快速看了一眼北辰景翳黑沉的脸色,语气恭敬。
“可笑至极!告诉他,若是想再保洛氏五年,此事不可再提。孤会娶洛氏女,但不是那什么洛四小姐。”他眸光冰冷,语气嗜血,阶下众人无敢发一言,皆默默听从吩咐。“扩张势力,十年,最后期限。”
“是!”众人应到,依次退下,徒留北辰景翳与近卫四人在殿上。
把玩着手中的一个锦囊,他阴寒的眸中泛起点点柔情,语气却是依旧寒冷如冰。“洛氏二爷不能留了,别留下痕迹,让他误入禁地吧。至于洛四小姐…性子尚且温顺,留着,给她做助力。”
听罢,近卫死人领命离去。北辰景翳目光幽深,半日不见,我便已想你了…
车队中,洛无非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北辰景翳留下的一枚紫玉戒指,思虑片刻后,将它牢牢套在了手上。他说,到了那个大陆后,可以用这个去找他。他说,他会以那片大陆为聘,来娶她。
千里之外的谨家刑堂内,谨氏诸长老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目光冰寒,满是讥讽与不屑。若不是家主一力保她,她早死了几百回了。
“谨然,私自派死侍离开谨氏驻地,做出此等与继承人行为不符之事,你可认罚?!”大长老坐于椅子上,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凌厉森寒。谨然跪在堂下,低垂着头,目光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