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泰山太守羊侃被杀之后,泰山一代几乎就全在尔朱荣的掌控之下。这只是尔朱荣横扫北魏的第一块肥肉,今后不计其数的好处还有很多,直到一点一点的将北魏啃完。
封了高欢为晋州刺史,所以一切军事行动就不用高欢插手了。至于北魏剩下的那点小喽啰,有尔朱兆以及尔朱荣的侄子们足以对付的了。让高欢掌管这么重要的晋州,尔朱荣也是在赌,但是以尔朱荣的实力与地位施压,他根本不担心高欢会背板自己,只是怀疑他的能力,用兵打仗行,管理上到底行不行!
尔朱荣给了高欢五天的时间休整,然后即可前往晋州任职。虽然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高欢的脸上根本没有喜色。他心里永远第一想到的是逆水流,他顾虑离开她那么远自己会经受的住吗?
高欢的正室娄兰君已经在尔朱府内为即将成为刺史夫人而欣喜若狂,自己的衣物和物品都在打包整理,为五日之后前往晋州做准备。
面对高欢的步步高升,宇文泰这边明显的时运不济。尔朱荣对他毕竟心存芥蒂,他只能依赖于贺拔岳。
因为高欢的晋升宇文泰的脸色很不好看,逆水流看在眼里却又不能开口问什么。这几日宇文泰也不会在饭后去找贺拔岳了,可能是暂时的没心情筹谋今后的路,他反而只待在帐篷内哪也不去。
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逆水流明明知道宇文泰为什么心烦可还要装不知道的一切如常,这一点她很难做到。
逆水流走到宇文泰身边拉起他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宇文泰有些不情愿却也好奇逆水流口中说的会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两个装成上下级的关系从帐篷内走出一前一后。逆水流低着头跟在宇文泰身后,躲过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越过了好多的军用帐篷,她在宇文泰的后面指挥着宇文泰该往哪走。
慢慢的,密集的帐篷开始变得稀疏,他们正往军营的边缘地带走去。这秀容川的谷底却有一处从悬崖峭壁上流淌下来的小溪横穿军营,前几日逆水流兴起徒步往小溪的源头走去,结果在陡峭的石壁上找到了一座壮观的水幕!
不远处就是吵杂的军营而这里恬静的那么不切实际。只闻水声,不闻人语。这里就好像是另一个不受任何人侵扰的世界,只有纯净的水,只有嫩绿的草还有水中欢畅的鱼。
皎月如期而至,繁星也开始闪耀。它们的身影印在水中让这里看上去光彩四射。
身处在这样的仙境,水幕直流而下溅起的水气扑面而来,宇文泰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我都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宇文泰感叹着。
其实这里并非是小溪的源头,这水幕之上是哪里逆水流也不知道。毕竟现在的她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上天入地。
“这里好像一个地方!”逆水流望着水幕之下汇集的一小处潭水,潭水的一侧则是向军营方向蔓延的小溪。
“哪里?”宇文泰问。
“你忘了?五色碧玉潭!”一恍惚逆水流将身边的宇文泰当做了曾经的玉清诗去谈话了。
“五色碧玉潭?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宇文泰心里开始猜疑了逆水流此时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们上辈子就认识。
逆水流尴尬的一笑:“那是我的家乡!”
“我一直以为你是仙湖族。”宇文泰说。
“其实我是外族人,只是看守神树而已才留在了仙女湖。”
宇文泰低下头,月光下他英俊的脸若隐若现:“我还记得那天与你初遇,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问自己,我上辈子是不是爱过你。”
逆水流转过头看着宇文泰:“你觉得你上辈子爱过我吗?”
宇文泰坚决的点头:“一定爱过。”
“那这辈子呢?”
逆水流满心期待宇文泰却犹豫了。
“我身上背负的太多,爱你却不能全心全意,或许有些时候还会让你受委屈。高欢曾经问过我,他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我能不能做得到。我当然做不到,我若是放弃了我身上背负的一切就是不忠不仁不孝,何以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和兄弟?”
逆水流心里也是理解宇文泰:“那你会不会因为今后的权利与地位抛弃我?”
宇文泰一把搂住逆水流的腰:“怎么会,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我第一要做的事就是娶你!”
逆水流强颜欢笑她心里好想问:“时光流逝,我不会老去依然这个样子不变,我异于常人你还会娶我吗?”
逆水流这样想其实是有依据的,她的龙身龙骨无法改变,尊神只能封印了她的能力却改变不了本质。她的血依旧是龙血,依旧拥有能让万物痊愈的疗效。龙身自我的保护能力,快速的痊愈身上的任何伤口,冲这一点逆水流不死不老的特征也依旧还在。
但她心里依然有那么一点的侥幸,万一不会呢?更何况她从未与宇文泰摊牌告诉他自己是什么,所以她不能问。就让宇文泰摸不着头绪的去猜自己是什么,逆水流从未想过要亲自告诉他。
同样的一轮皎月下还有一个人站在军营里的溪流旁等待,明明知道等不来高欢却还是想在这里再遇见逆水流与她说说话,五天之后也许自己真的就再没机会看到她,听到她了。
“若是我强行带你走,你会不会恨我?”高欢心里一直在质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不恨你?”一阵寒风袭来,神翼出现在高欢一侧。
“我心里怎么想的你都知道么?”高欢严肃的转过头看着神翼。
神翼轻蔑的一笑:“易如反掌!”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高欢瞥了一眼。
“咸灵教的教主已经到了秀容川,你迟迟没有去见他是在担心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控制你。”神翼一眼看穿高欢心中的顾虑。
高欢叹了一口气:“没错,我即将走马上任他这个时候来无疑就是来限制我的,或者说是来控制我。”
“咸灵教是什么?”神翼似乎根本不知道咸灵教的另一个真身就是曾经的咸巫族。
“咸巫族!”高欢回答。
神翼一脸的不信:“不是已经灭族了吗?”
“并没有全灭而是逃到了人界!”
神翼不以为然:“我说了帮你击败宇文泰,若是咸巫族成了你的拖累,那么我大不了就是再灭他们一次!”
“不,只要灭了白蛾就行,我要统领咸灵教!”高欢此言让神翼有些意想不到。
“好,随你!”
高欢得意的笑了:“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亲自动手杀了宇文泰。我要慢慢的占领这天下不给宇文泰一丝喘气的空间,我要逼得他自己杀了自己!”
神翼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神璃,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