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永隔就在于二者之间再也互相感应不到,即便逆水流已经置身于秀容川却丝毫感受不出宇文泰的存在。秀容川的祥和与安逸的确让逆水流眼前一亮,她不禁感叹,若是这世间都能如此和平,宇文泰也就不会死。不知曾几何时,逆水流已经接受宇文泰已死的假象。
尔朱府气派非凡,高欢兴高采烈的领着逆水流进了尔朱府。正巧,收到大将军回府消息的贺拔岳即可从军营中出发前往尔朱府,机缘巧合与高欢和逆水流相遇。
早就听闻尔朱荣在洛阳收了一个心腹,面对竞争者贺拔岳警惕的看了一眼高欢,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高欢身后的女子,如此容颜叹为观止。
“想必这位就是姗姗来迟尔朱荣大将军的副官!”虽然是一脸的微笑,却笑里藏刀。
被不认识的人拦了去路,高欢有些急切。因为他向尔朱荣请了两天假,结果他们居然晚到了一天。此时的他正心急向尔朱荣报到。
“我初到秀容川,不知您尊姓大名?”虽然心急但在尔朱府遇见身披铠甲之人想必也是尔朱荣的左膀右臂,自然得罪不得。
“在下贺拔岳,尔朱荣大将军手下的武卫将军!”
因为要来秀容川,高欢精明的早就对秀容川内尔朱荣的亲信全部做了详细的了解,尤其这位武卫将军贺拔岳。
“久仰大名,原来是统领骑兵的武卫将军!”贺拔岳在军中的职务就是统领骑兵,全部的骑兵皆归贺拔岳管辖。
贺拔岳与高欢的年纪相差无几,所以贺拔岳回道:“既然都愿效忠尔朱荣将军,那么就是自家兄弟,以后相互照应!”贺拔岳瞥了一眼高欢身后面无表情默不吭声的逆水流:“兄弟是有家室之人?”
逆水流毫不给面子的甩开高欢的手:“我不是他的家室。”说完扭头就想走。
“你去哪?这是尔朱府!”高欢有些担心。
逆水流一脸的无所谓:“你放心吧!”
看着逆水流不耐烦,高欢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他也知道以逆水流的能力谁能奈何的了她?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贺拔岳反而有点幸灾乐祸。他心里琢磨:“这样姿色的尤物若是能献给大将军岂不是投其所好?”
贺拔岳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与高欢结伴而行一同前去给尔朱荣请安,临走之际高欢还不忘叮嘱逆水流:“别在府内乱跑,门口等我!”
逆水流岂会理高欢的吩咐,她无所顾虑的穿行在尔朱府内,看着忙忙碌碌的丫鬟家丁们,望着这里奢侈豪华的一切,逆水流反而十分怀念宇文府的淳朴与朴实。
宇文泰和宇文洛生都已经不在府内去了军营,而且贺拔岳这次回府也没有带宇文兄弟来也是有自己的心思,冒然的直接将两个人领到尔朱荣面前也不妥当,还不如先探探尔朱荣的口风。
尔朱府的正堂,尔朱荣正坐在堂上品着一盏上好的御用茶。
两人向前走了三步后整齐的跪在尔朱荣面前。
“高欢你晚了。”一边品着茶一边说话的尔朱荣虽然字里行间都是不满却并未有不满的情绪,反而这句话说得心平气和。
“大将军赎罪。”高欢也不是没理辩三分的性格,既然错了就无需多言听候发落。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看来尔朱荣今天的心情倒是不错。
“贺拔岳给大将军请安,舟车劳顿大将军是否安好?”
尔朱荣悠闲的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的二人:“这一趟洛阳之行我已经认清了现在北魏的情形,早晚有一天北魏败在胡皇后手中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的骑兵现在训练有素,并且日益壮大。步兵也是人数递增,天天操练。若是有一天跟胡皇后撕破脸,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贺拔岳对于自己调教的骑兵信心百倍。
“秀容川有你我甚是放心!”尔朱荣赞扬道。
看着大将军心情大好,贺拔岳觉得机会来了:“现在六镇已经荒废,大将军你是知道的,我出自武川镇。我的两个发小与我情同手足,前来投奔于我,我已经自作主张安排在骑兵营中。”
“像这等小事无须再过问我,你自己做主便可。”
贺拔岳接着说:“他们并非只是普通人,也是军事世家出身,我想引荐给大将军,当您的左膀右臂。”
“到底是有何等能力的人让你如此费心引荐给我?既然出自军事世家,那么他们叫什么?”现在就连尔朱荣也有点好奇。
高欢在一旁也竖着耳朵听,毕竟没准这些人日后会成为自己的竞争者。
“宇文泰和宇文洛生。”
贺拔岳的这一句回答对于高欢而言如同晴天霹雳,他的心在狂跳着,是因愤怒而疯狂的跳动。高欢一直以来都错认将宇文洛生视为逆水流心中之人,刚刚听到这个名字,让刚开始对他与逆水流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时瞬间被阴霾覆盖。
“宇文家?”尔朱荣其实也有所耳闻,毕竟宇文家的先祖宇文逸豆归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原来宇文家在这场六镇之乱中并没有灭门。”
“是的。现在我已经将他俩安置在了军营。”
“好吧,明日去军营,我要亲眼看看宇文逸豆归的后人!”
二人退下,高欢心乱如麻又提心吊胆。逆水流刚刚开始认为那个人死了,他才开始有了那么一丝一毫的机会,结果这个人起死回生,还离着他与逆水流这么的近。
贺拔岳看出了一脸异样的高欢:“兄弟,你脸色不好?”
高欢勉强的微笑来掩饰:“可能是因为赶路。”
“明天跟大将军一起来军营!”
“那是自然!”高欢必须要去,他要亲眼证实这个情敌是否真的活着。
此时的逆水流正百无聊赖毫无目的的走着,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走廊上靠着柱子,失魂落魄的发呆。
还留在尔朱府内的王氏,也就是宇文泰的母亲现在自然不能吃白食,也做起了丫鬟下人的活计,不仅是为了一口饭,也是想让两个儿子不要因为自己而分心,安心的在尔朱荣的麾下闯出一番天地。
王氏抱着一个大木盆,里面都是下人们换下来的衣服,她在府内的工作就是为丫鬟家丁们洗衣服。
木盆上叠的厚厚的衣服挡住了王氏的视线,她将木盆放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准备歇一歇。结果眼前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这个人化成灰她都认识。
王氏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逆水流,她清楚的记得宇文洛生说这个女子是个妖女,所以她内心是十分害怕的。刚刚的汗珠全部变成了冷汗,她的脊背发凉,烈日当空却宛如冰天雪地。她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焦急的拉着逆水流离开,看得出这个男子很是在意逆水流。没错,在王氏眼中是陌生男子的那个人就是高欢。高欢可是跑遍了大半个府才找到逆水流,加上刚刚得知情敌没死,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胆战心惊又急切。
王氏目送着逆水流和高欢离开,她总感觉只要这个妖女出现就是她宇文家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