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三清山在逆水流此时的眼中应该是新奇的。站在白仙的背上,脚下不仅踩着软软的毛,头上还有伸手可及的绵绵白云。就在若近若离的仙云尽头,一座反射着太阳之光的仙山此时正刺着逆水流的眼。
白仙不禁感叹一番:“兜兜转转,我们又回来了。”
逆水流望着那座离着太阳如此之近的山,她心里当然无法体会白仙的感慨。反而满脑子都是好奇与期待,这就是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白仙一直飞上山顶,逆水流俯视山中,整齐划一的弟子在御剑群飞,放眼可见,这天上飞的,地上练习法术的加一起少说也得千人以上。
“这么多人!”逆水流叹为观止。
“这才只恢复到仙尊初办三清山时的规模。”
“仙尊?”逆水流疑惑,为何人人口中的仙尊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貌似该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无月知道这一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逆水流解释清楚的,还不如先回三清山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玉清圣殿,我们到了。”
无月毫不客气可以说是根本不见外的拉着逆水流的手飘下了白仙的背。白仙也幻化回人,站在玉清圣殿的台阶上激动的转过去望着阶梯下面。
玉清圣殿是位于三清山之巅最高处,从这里望去,整个三清山尽收眼底。
此时也就剩下白仙感慨万千了,回想起自己初到这里陪着玉清诗过着简单又漫长的日子,直到逆水流这个小妮子出现,这样平静的日子才突然起了波澜,直至最后的沸腾。白仙看着如今三清山祥和一片的全貌,不禁闪回到当年被穷奇肆虐后的惨相。她又回过头看着被玉清诗重建过的玉清圣殿,人去楼空,这里的一切都在仿制玉清诗他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可是人没了就徒剩这记忆重现,时刻提醒着人们过去是如何的惋惜与凄凉。
无月拉着逆水流进了玉清圣殿,一阵混乱的思绪过后,白仙快步追去。
同样金碧辉煌的玉清圣殿比神翼的寝宫鱼神殿少了几分的奢靡,多了些淡雅。逆水流顿时觉得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得到了归属。
“这,这。”逆水流还没问出口,无月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这是你的家。”
她有些不敢相信又特别惊喜:“我住在这么好的地方?”突然,圣殿一侧的角落里挂着一副丹青,丹青上画的是一个人和一只鹤。远远望去,那丹青上的缥缈仙衣跟无月身上的那么相似。
“那是你?”逆水流奇怪,这个圣殿是他的,为何把自画像挂在那么不起眼的地方。
“你走上前看看那是谁。”无月。
逆水流一步一步逼近,每走一步就感觉数不清的岁月长河在身边流过。再一抬眼,却不听使唤的留下了泪。
她瞪大自己的眼,无法控制泪水的出现。为何看见画上的人,她的心会那么痛。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如刀割。
“那是我!无月,你把仙尊画的惟妙惟肖,为何把我画丑了!”白仙质问着。
“能画上你就不错了,我本打算只画师父一人的!”
“我可是仙尊的仙灵坐骑,不画上我行吗?”白仙在跟无月拌嘴,逆水流突然转过身来,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又惊恐又绝望:“他到底是谁,我好像着了魔,控制不住啊!”
“他是你心头的一根刺,拔出来血流不止,不拔痛不欲生!”无月抹去逆水流脸上的泪。
“他是我们的师父。”白仙只是说了一个身份。
“我不会像鱼傲那样趁火打劫瞒着你,我想说的是,他才是你最爱的人。”无月看着逆水流惊慌失措的脸。
“那他在哪里?我,我想见见他!”
“他死了。”
逆水流又陷入迷茫中:“死了?”
“不是不是,仙尊每一百年轮回凡界一次。”白仙补充着。
逆水流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说我是这里的弟子,那么我就是仙,是神?可是我怎么去了凡间?”
白仙迫不及待:“当然去找仙尊了。”
“我为什么要找他?”
“他为了你死的!”面对逆水流把玉清诗忘得一干二净,白仙心急了。
“为了我?”逆水流心里一颤。
“总之你要知道仙尊不仅是你的师父更是你的爱人。”无月来了一个总结。
“若他是我的爱人,那鱼傲算什么。”逆水流转头望着墙角那副丹青。
“他算个小人!”提起鱼傲,无月愤恨难平。
“我累了。”无论怎样,鱼傲毕竟此时在逆水流心里是最先浮现的,玉清诗不过被她不自愿的埋葬了。
“你的房间我一直保存完好,就像当初你住过的一样。仙尊凭着记忆重建了这里多少跟过去有些出入,但你的房间一丝不变。”
无月在身前为自己推开了那扇门,一束无处安放的斜阳挣脱了木门的束缚,投射到了逆水流脚下。身旁的白仙感慨万千喃喃自语,而逆水流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水没事的,慢慢来!”白仙安慰。
逆水流面无表情,迎着有些刺眼的夕阳:“我想静静。”
“折腾了一天,你快休息吧!”
如人所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可逆水流眼里的每一件事物都如此陌生。这个房间,就连这里被填满的空气都是与她毫不相干一样。
逆水流轻轻抚摸着可能曾经睡过的床,所幸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慢慢在用心去寻找这个房间里自己曾经存在过得痕迹,然后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