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半天,才把这片邪木林越过去。逆水流走的双脚发软,她好想念自己买来的那匹白马,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我的马在你林子里跑丢了,你给我找出来!”逆水流命令的口吻。
“早让我的树给吃了,还找?”太岁不以为然。
“让你的树给我吐出来!”难以想象,这样的画面好像是一个大人在跟一个孩子不依不饶的打架,而小孩呢,一脸淡定!
“吐出来一副骨架你要吗?”太岁冷冷的说。
逆水流被气得都快炸了:“距离塞北还有多远?我着急你知道吗?”
“很不幸的告诉你,前面还要经过一个芦苇荡才能有路通往北上!”
逆水流焦急的看着怀里的白仙,要是白仙复原便能带着自己飞,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看着太岁的臭脸。
“我记得之前你头顶上有一朵紫色的花,现在怎么没有了?”
太岁摸摸自己的头:“千年才能修得十方花开,现在我是五百年能开个鬼!”
逆水流胀气了:“我说你个小孩说话怎么这么刻薄,还能不能聊了?”
“非亲非故,你要我怎么对你?若不是额头上的龙印,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去常年积雪的塞北?”
逆水流也上来脾气了:“你可以走,谁留你?”
“哼!我走了脑袋被烧个窟窿,我傻啊?你要是着急,就祈祷白仙早点醒来,带着咱们飞!”
逆水流就看在太岁即便生气吵架的样子也那么可爱的份上,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跟他吵嘴了,还是定下心来一步一步向着武川迈吧!
本以为出了邪木林就理着塞北近了一步,在太岁的打击下她才清醒,只要白仙不醒,前往武川的路程还是任重而道远。
从清晨到晌午走出邪木林,现在又从晌午走到傍晚,挣扎在这遥遥无期杂草丛生的野地里,根本没有路可言,只能向着北自己开辟一条路出来。
“你说的那个芦苇荡到底有没有?都走了一下午了!”逆水流疲累的跟在太岁身后:“你不说不用灵力浪费吗,这一路你就这么轻松的飘着!”
太岁一脸高冷的也不回头:“‘浮游’是我修行最低级的入门技艺,更何况也消耗不了多少灵力,你不用这么嫉妒我!”
身后的逆水流不甘示弱,正一肚子火没地方泄愤:“我嫉妒你?想当年我一眨眼就日行千里了!嫉妒,笑话!”
“还别说是想当年,想昨日我还修为千年,今日我却只剩下五百年!”太岁在逆水流眼前轻轻松松飘着的背影真让人气愤!
“你不是神翼派来保护我的,你就是他派来折磨我的!”
大概走了多久,逆水流也没有留意,反正从晚霞落幕到星辰登场,皎月的光芒普照整片野草地时,一场从未被世人遇见的奇幻之景马上粉墨登场。
白天还是杂乱的野草,到了晚上在月光的装扮下,似乎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隐藏在杂草之下的生灵被月光叫醒,一闪一闪的纷纷从草丛中飞出来。
像是绿色的小夜灯,又像是绿色的小精灵,在黑夜之下的月光里,它们闪着嫩绿的光成群结队的忽上忽下漂浮。随着第一批的出现,马上大规模的绿光大军纷纷从草丛里飞出。它们就很自然的围着逆水流和太岁,看上去并不认生。
逆水流伸出手,让这些闪着绿光的小家伙落在手里。
“它们是什么?”
太岁漂浮到逆水流面前,就连他的身上也落着这些小家伙们。
“这是光虫,它们吸收月光为自己闪耀的能源。所以它们只是在夜间活动,白天就藏在这片草下。这里就是凡人无法到达的‘光虫原’。”
“为什么说凡人到不了?”逆水流心生疑问。
“后有邪木林,前有芦苇荡,‘光虫原’夹在中间,凡人根本到不了。即便现在我不镇守邪木林,凡人也无法穿过林子能到这里,除了有我带路!”
一阵夜风出人意料的吹过,惊得逆水流手中的光虫飞起,融入了大部队。一群群的光虫真的美到极致,就好像一颗颗会飞会动,又有思想的绿色宝石在空中闪耀。白天跟晚上真的是天壤之别,到了夜里这里宛如仙境一般。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启程芦苇荡!”太岁不想赶路了,即便他一步也没走。
“你走都没走还累了?”
太岁小脸一歪:“飘着我也累!”
根本不管逆水流,太岁嘴里不知念叨什么,一束绿光从指尖射出,将地面的杂草变成了舒适的草席。他美美的躺在席子上,赏着月光与星辰,把玩着身旁飞来飞去的光虫。
“你就让我躺在草上吗?给我也变一个!”逆水流强烈要求。
太岁瞥了一眼逆水流极其难看阴郁的脸,手一摆,一个符合逆水流身材的草席变了出来。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逆水流平生第一次用双腿走了这么长的路。她可是真真正正体验了当一个凡人的不容易,的确跟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回事。她小心翼翼的搂着白仙,任凭那些可爱的光虫停靠在白仙的翅膀上。她又看了一眼与光虫嬉闹的太岁,虽然他一副招人疼的孩子模样,若是不说话逆水流会很喜欢他,可他每每开口都会惹得逆水流生气。小孩样子,可说话却没个孩子样,刁难刻薄的比大人还厉害。
不去看让她添堵的太岁,她一边搂着白仙,一边也望着夜空的星辰。
“离开你这么久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也唯有今晚最惬意,真希望此刻有你!”逆水流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终于可以不考虑一切安安心心的睡那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