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机场。
流梭他们的飞机是在清晨落地,流年和施水也只好一大清早就跑到机场来。
刚考完试,有几天空闲。遗憾的是,这样难得清闲的日子,不能好好休息休息睡个懒觉,却要浪费在流梭身上,着实可惜。流年叹了口气。
毕竟不是法定的休息日,机场里也寥寥落落,人并不很多。
即使是这样,流年和施水二人也引起了那为数不多的人的注目。
流年微微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不算太过分,看一看也没什么。
然而美人这一笑,人群中立马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一个容貌平庸、身形有些微胖的男子走上前来,冲着流年自认风流倜傥的一笑:“这位美丽的小姐,今天也不是假期,我们能在这里相遇,可见缘分不浅啊。我是张氏集团的总裁,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赏光,一起吃个饭?”
周围的人群立刻起了骚动,一时间议论纷纷:“张氏集团的总裁?那不就是张氏集团的公子张进元?”
那张进元听见周围人群的纷纷议论,脸上的神色愈发得意。施水有些看不下去,捅了捅流年:“哎,你别听音乐了,有人找你。”
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眼前,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她带着耳机,这人说的话虽然模模糊糊听不大真切,但大意也好歹知道了。这样的富家子弟,找美女搭讪实属常事,只不过他今天招惹上了她,那这位张公子也只好认命了。
流年抬头,状似无辜:“嗯?怎么了?”一边说话,一遍摘下被柔顺黑发所覆盖的耳机:“有什么事吗?”
施水冲张进元的方向努努嘴:“呢,这位公子找你。”
流年一听,有些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刚刚听着音乐,又有点心不在焉,眼见着眼前的光线暗了,也只是以为飞机要落地了,周围的人群涌上来了而已,竟然没有看到你,是在是对不起。”
流年刚要再说话,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再次向着张进元说:“失陪。”随后便和施水一起走开了。
那位张公子瞧着美人的巧笑倩兮,哪还有心思听她说话?只是当他回过神来,渐渐觉出流年这一番话有些不是滋味的时候,美人早已离去了。
施水早已憋不住笑意,但又碍于现在她们走出不算太远,仍在那位张公子的视线范围以内,也只好强忍着。只是,早已憋得满脸通红,肩膀颤抖了。
流年瞥了她一眼,没理她。接了手中的电话:“喂。”
是流梭。
“你们在哪呢?”一派闲适的嗓音响起。
“早就到了机场,你们下飞机了?”流年的话音未落,一旁眼尖的施水便已经认出了在人群中依旧出挑的二人,朝着那方向大力地挥手:“哥!”倒是对流梭视若无睹。
电话里,流梭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笑意:“嗯,看见你们了。”
流年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便也抬头望向那里。
先入目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一袭黑色的风衣,早已入夏,况且还身处南方,他好像总是穿得这么多。也对,他的脸色永远都那么白皙,手也总是一片温凉。
这许多年过去,好像不管在哪,她最先看到的,永远是他的身影。即使他不在,也要环视一周仔细搜寻,待确认了没有那人,才自顾地感受心里寥落的失意。
神色恍惚间,他们已行到近前了。流年这才回过神来,唇畔勾出一抹笑意,不温不火。
施水早就冲上前去,先扑过去给了施琛一个大大的熊抱,再抢过他的行李,围在旁边嘘寒问暖。
流年也迎上前去两步,看着他们笑。
流梭松开手中的行李,冲着流年张开双臂。
流梭和施琛离去了四年。美国与中国的节假日差异很大,他们也鲜少有时间回来看望。流年与流梭兄妹分别了四年,一个拥抱,抱得极紧,流年的眼圈已经微红。
流梭拍拍她后背:“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能一直霸占着我吧?这么有占有欲……唉……流年你这是要遭雷劈的啊……”话还没说完,流年就已经将他推开了。神色间的异样早已消散,流年有些无奈的开口:“你怎么又开始不正经……”
一旁的施水插话:“阿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怎么会开始不正经呢?”
众人正要讶异于施水对于流梭的维护,就见她又悠悠的开口:“他什么时候正经过?”
流年微笑,施琛莞尔,流梭作势要上前追打,却又泄了气来:“算了,我好男不跟女斗!”
施琛将目光转向流年。
流年迎着那目光回视。
湛黑的眸子,清澈、无辜,又有些孩子气。
流年忽然有些想笑。是了,他不就是这么一个人么?
于是也信步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施琛神色有些怔忪。温香软玉在怀,那丝丝缕缕的幽幽发香钻进他的鼻中,令他有些神思不属。
淡淡的薄荷香气,还有一缕似有似无的、似陌生、似熟悉的男性气息。
流年也有些出神。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退开一步,微笑:“欢迎回来。”
流梭的视线在流年和施琛之间回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施水很是不忍心的转头,撇撇嘴。要是让学校里的人们看到这样含羞带怯的流年,估计……
后果不堪设想。
傍晚,流年披着微湿的头发趴在宿舍的床上读书。
施水坐在她的床边,捧着手机刷微博。
刷着刷着,施水便有些不耐烦:“饿死老娘了……那两只王八怎么这么慢啊,磨磨唧唧的……”
流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懒懒地回了一句:“别忘了你是其中一只王八的妹妹。”
施水“嘿嘿”笑着,不要脸地朝流年那边凑了凑。
好在,一会后,一只“王八”的电话打过来了。
是施琛。
施水一看自己手机上跳跃的名字,阴险地笑了一笑,把电话接通,塞给流年:“你哥。”
流年是个懒癌晚期患者,买手机的时候懒得自己挑,就干脆跟施水买了一样的。
此时拿到电话,也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不疑有他,便接起了电话:“喂。”
那头的施琛愣了一瞬,怎么是她?
也回了一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