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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要再天真了,保重”

立文很早就起来,大概只有五点多,为了不吵醒张甜,他轻轻走到门口,刚要穿鞋,张甜也出来了,她头发有些乱,一看就是刚起来。

“我也要去。”

“你去,挺麻烦的,咱俩现在……”不等立文说完,张甜扑过来抱住他。

“我想,去见你父母。”

立文看不到张甜的脸,也不知道她的表情,这是梦话还是真话啊,就这样被她抱着,不知怎么才好。犹豫间,张甜松开了手,低着头。

“你要觉得不合适,那我就不去了,我想,我还是回广州吧,谢谢你。”说完转身要回房间,立文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紧紧抱住。

“我不让你走,你等我的好消息。你留下来。”

两人紧紧相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才慢慢分开。

立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老爸约出来,在一个餐厅见面。显然这种见面方式就决定了气氛有些尴尬,老爸带着讽刺的语调:

“你在公司不是混的挺不错吗,把她招过去不就行了。”立文很讨厌这语调,简直就跟贺总监一样令人讨厌。但这时候,为了张甜,也只好忍一忍。

“她是学机电类的,女生这方面的工作特别不好找。”

“女生学机电?呵呵,奇葩,就跟你这男生学艺术一样奇葩,还真臭味相投。”

“男生学艺术的多了去了,怎么不好了?”

“我没说不好,可你们这样胡乱选个专业就去学,就不想想将来找什么样的工作,做什么样的事业,将来的人生规划是怎样的,我说你们年轻人的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好好好,我没你有本事,所以才来求你嘛。”立文继续忍耐着。

“你先回去吧,回头我给你问问。”老爸总是讲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说起具体的事情就轻描淡写。

“她都找了一个月了,真要等不及了,你现在就给打电话找找呗。”

立文爸爸略有为难的拿起手机,连拨了几个号才有一个接的,刚说了几句,就被那边挂断了。

“这个老吴!早晚死在女人身上,就他那把年纪,还搞大肚子呢,搞绿帽子还差不多。我这找他办事,他反过来找我借钱,真不像话!”

立文听了心里一惊,又联想到天成的前女友,联想到张甜一个月来,心事重重,日渐消瘦,胸部却更加丰满,难道她也是……。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老爸半天没说话,忽然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立文,你自己的工作,到底怎么样啊,爸想了解了解你的情况。”立文觉得老爸今天真是反常。

“挺好啊,升主任了。就是活挺多,很忙。”立文一点找工作的心思也没了。

“对,忙点好,年轻人忙点好,等老了啊想忙也没得忙了。”立文觉察出老爸似乎有些低落。看来张甜这工作没给办成,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了。随后的谈话,父亲一直叮嘱他好好工作,又讲了些与人相处之道,如何谦虚,如何谨慎行事,不要锋芒毕露什么的。父子俩以相对和谐的氛围结束谈话,还是让立文觉得有些温暖。回来的路上,他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心情,心里像冰霜打过。

接下来两天里,张甜面试了三家公司,都让她回去等消息,似乎已经有些成功的苗头。脸上渐渐有了些笑容,而立文却对她冷淡了许多,下班更晚了,常常深夜才回家,回家也不吃饭。

这天下午,林总过来把王丽叫到办公室,几乎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出来,立文觉得蹊跷,有什么事要谈这么久。王丽出来后,立文凑过去问什么事,王丽半天没说话,立文更纳闷了,她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怎么就变沉默了,然后又看到王丽收拾东西,突然意识到不好: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我干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回答。立文急了:

“林总怎么你了?他要辞退你?”

“别问了,不过,你也注意,搞不好,咱们都得滚蛋。”王丽边说边收拾东西。

“这也关我的事?这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呢?”立文越说声音越大,他要急疯了。

“都是因为你行了吧!不要自以为是了好不好!”王丽简直是在咆哮了,她极力平复一下,又说:“不过,我去哪儿都能找工作,你可要保重。”

这次他们没有加班,立文下班后一步一挪的往回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越想越不明白:我可是很受林总赏识的,王丽又是我的好搭档,我们合作这么好,实在没理由让她走,难道……啊,难道林总对她……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女孩太可怜了,成天卖命的干活,到头来还要被老板欺负,这个林总,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如此卑鄙!可再仔细回想王丽的话,似乎她的走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这能有什么关系呢!是我工作上拖累她了?那先走的应该是我啊,是林总觉得我跟她关系好?对,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姓林的你也不看看,就这姑娘的外貌,像是我这种人能看上的吗?

推门进家,屋里黑黑的,张甜去哪儿了?立文回到卧室,躺到床上,给张甜打电话,打了几遍都说对方在通话中,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扔下手机到厨房找吃的,锅里还有热乎的米饭,还有两盘热菜用碗扣着,看样子张甜刚出去没多久,是下去散步了?屋里又热又闷,就下楼到小区里转转,外面好凉爽,虽然天色变暗,但小区里到处都是玩耍的孩子和看孩子的老人,时间对他们来说似乎出奇的慢,孩子们总觉得一天的时间能玩好久好久,而立文与张甜相处的这一个多月,却那么短,他想着如果哪天老了,还可以和张甜在这样的傍晚出来散步,该多好啊。

大约半个钟头过后,他又回到家里,张甜仍没回来,手机在卧室里响,立文赶紧拿起来看,是表弟天成,这个天成,每次都在要紧的时候来捣乱。

“哥,周末有空吗?再找你喝两杯?”

“没空,都要忙死了。”立文一点心情都没有。

“我有事找你商量,周日应该没事吧,我过去找你哈。”天成很认真的说。

“好吧。”立文答应一声挂了,继续给张甜打,还是拨不通。天气很热,立文觉得屋里又烦又闷,想上网玩会,刚连上WIFI,就收到QQ消息,是张甜发来的!

方立文,当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广州的路上了,谢谢你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我没找到工作,也不打算找了,我还是回广州吧,可能这里不适合我,再见。

什么?就这样走了?连招呼都不打,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张甜,到底是为什么?

他再也没有给张甜打电话。

王丽在周五这天也走了,立文问她为何要走,公司没有权利随便辞人的,我们可以去投诉,去告,但王丽只淡淡的说一句:立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天真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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