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却让我心悸,我知道,是凤小。方才跟在他身后,那股淡淡的槐花香气不断飘入鼻尖,说不出的清新。
左肩上的血还在向外涌,我有些头晕目眩。揽着我的手加了力气,生怕我撑不住,我想对他说我没事,可是勉强睁开眼看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眼里有焦急,有怜惜,有懊悔,也有他看着红玉时的柔情。“林月白,你撑着,柏江!”他抱紧了毫无力气的我对着不远处喊,我伏在他胸口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还好,你没有再叫我林小姐,那么,我这一刀就真的没有白挨…..我心里冒出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海潮声….一波一波的海浪呼啸着从远处奔过来,海水拍打着堤岸,哗啦啦地散开,响声又渐行渐远。片刻的安静让我听到了雨滴敲打木板的声响,和刚刚远走的海潮声响交相辉映,在耳畔交织成一片。我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劫后重生的余韵让我惊魂未定。缓缓睁开眼睛,我觉得有些口渴,舔了舔嘴唇,挪移着视线打量四周。我躺在绵软的床上,海蓝色的被子,枕头也是,屋子里的陈设跟午后关押我的那一间船工房相差无几,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就是一张四方四正的小木桌。唯一不同的是,屋子的一角放着一盆盛放的美人蕉,红绿相称的叶子丛中开出雪白的花朵,一簇簇小花凑在一处,远远看着就像是三个小绣球,玲珑精巧。
额头上有汗珠渗出,头发也有些黏腻,我伸手想要擦拭,却摸到了小小的一方白布,遮住的地方刚好是我白日撞到的那一处。撑了撑手臂我想要坐起来,没想到才一动,肩膀就像要裂开一样,我忍不住吸了口气,弯着身子不敢再动弹。
“你醒了。”有人走近,我抬眼,看着他坐在床沿跟我对视。我没有看他,而是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窗户,窗户上只留了一条缝,我无法看到外面,只能侧耳听着声响。他轻轻探了探身子将枕头竖着垫在我身后,然后慢慢地扶着我靠上去,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扶我坐好之后他就起身,倒了一杯水回来又坐下,我看着他递过来的杯子送到我嘴边觉着有些不适应,伸出右手接过来:“我自己来。”凤小也不再坚持,将杯子放在我手里。我喝了几口之后嗓子舒服了许多,凤小默默地接过杯子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