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发顺着枕头散开,有一些打在姐姐肩头,跟姐姐的头发浑然一色。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幼时,姐姐一头墨色的长发总是梳着漂亮的辫子,而我的齐耳短发总是不见长,每天晚上睡着前我总是摸着凌乱的头发祈祷,祈祷头发快一点变长,变得跟姐姐的一样长,也祈祷自己能像姐姐一样好看。
“我有那么好看么?”姐姐没有睁开眼,只是悠闲地轻吐出这句话。我慌乱地挪了挪眼清着嗓子,姐姐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弯着嘴角浅笑:“总是喜欢趁着我睡着偷看。”
“那是因为我姐姐太好看。”我看她不是责怪,心里也就没了芥蒂,姐姐睁开眼侧身支着头看我:“是么?”我顺着她的话点头,一脸执拗地看她:“林月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姐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拍拍胸脯匀了匀气息:“林月白,你太抬举我了。这算是恭维,还是因为你跟我亲所以爱屋及乌?”
我在她身侧躺平:“姐姐要是不信,随便在大街上个人问问。”姐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真是个小姑娘,总是这么较真。累了,睡吧。”说着转身背对着我,长发散在脑后,在雪白的枕头上渲染着柔美的水墨画。
我也觉得头有点晕,在听见姐姐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满足地睡去。外婆是天黑了才进来叫我们起来的,姐姐打着哈欠出屋喝粥,她跟外婆都不让我下床,我喝了粥又吃了几个外婆蒸的琥珀饺就躺下了。
连着三天都是吃了就睡,睡醒了再吃,外婆说我精神好了很多。柏江来家的第二天姐姐就回PARIS上工,每天中午回来时都会买些好吃的回来。我总是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这几天过得倒是安逸清净,心里也不再那么烦闷。柏江还来过一次,姐姐不在,我还没睡醒,外婆热情地把他迎进来,他只是喝了杯茶跟外婆聊了几句,见我醒来就进来看了看我,他说烧是褪了不少,往后也得多注意身体。我一一点头答应了他就走了,外婆送他出去后不住地说他心肠好,我也是打心眼里赞同,虽然第一次见面有点太匪夷所思,不过他至始至终给我的印象都不差,PARIS里的江湖气息掩盖不了他的沉着稳重,谁见着能不喜欢。
第四天我终于在床上呆不住了,一大早就出了里屋,外婆在张罗早饭,姐姐大概是昨晚没回来,床上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我起来外婆刚要数落,我搂着她的肩膀撒娇:“外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去报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