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烟巷季老师撑着伞送我到楼下,我们都是浑身湿透,他这样上去也不妥当,催促着我赶快上去他就走了。临走他都是微笑着冲我招手再看着我上楼,我进屋时外婆看着我淋雨还以为我是因为没伞所以一个人冒雨赶回来的,她帮我倒了杯热水又忙着进里屋找了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我坐在床边默默地擦头发,听外婆数落我,我间或冲着她笑笑。
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我就回屋去睡了,一觉醒来屋里还没透进来亮光,我支着身子坐起来浑身无力,勉强下床想要出去找杯水喝。外婆见我出屋赶紧上来扶我:“哎呀,月白,总算是醒了,谢天谢地!你姐姐又忙着出去找大夫了。”我朝窗外看了看有些不解:“姐姐回来了?天还没亮呢。”外婆摸摸我的头:“该不是烧糊涂了吧?”
我也摸摸额头,烫得像是刚从碳堆里挖出来的山芋,哑着嗓子对外婆安慰:“外婆,我没事儿。”外婆急得直拍自己的肚子:“你看看,一年到头忙里忙外,这才病倒了。”我舔了舔嘴唇倒了杯水:“姐姐怕是要白跑了,请了先生回来还要花钱。这大半夜的。”
“大半夜?”外婆看看窗外:“现在天还没黑呢,前天晚上你姐姐回来时你整趴在床上说胡话呢,吓得我们赶忙倒了水给你擦身子,一直守到刚才还不见你醒,你姐姐跑出去叫医生去了。”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像是吃了蜜糖,姐姐还是关心我的,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只要我们有跨不过的坎儿,姐姐肯定会跳出来挡在我们前面。
才说着就听见“噔噔噔”的上楼声,姐姐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看我站在屋里这才缓过了神色舒了口气:“你个赔钱的货色,想吓死我们啊?”说着就过来戳我脑门:“下雨天你不会打伞啊?”我支支吾吾看着她发火,她见我丝毫没有生气,别过脸不理我:“柏二哥,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高个子男人弯了弯身子进来,门太矮,他进来了才直起身子:“墨玉,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妹妹?”我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愣了愣:“是你?”
“你好,林小姐,久违了。”来人对我笑笑:“刚好路过,你姐姐急匆匆跑出去说是你病了要去找大夫,我刚好以前在药铺子里打过杂就进来帮着瞧瞧。”“二哥真是谦虚,场子里谁不晓得你是临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神医。”姐姐对着男人淡淡笑着:“我这妹妹真不让人省心。”
“先生怎么称呼啊?”外婆扶着我问男子,我也看向他,几次见面还没来得及问问他叫什么。“您叫我柏江就行。”男子恭敬地回应外婆,翩翩有礼而又不失气度,外婆笑眯眯地点头:“真是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