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身对着我,我原本想着要说的话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白皙的面颊,挺立的鼻梁,那殷红的唇瓣比那阳春里的桃花瓣还要润泽。最让人迷醉的,还是他那散发着琉璃色光芒的眼睛!很少有男人生着这样一双澄澈清明的丹凤眼,卷翘浓密的睫毛让他侧着的脸颊看上去无可挑剔。世间原来真有这样的男人,占尽了上天赐给的先机,但是让人看上一眼,就无法自拔,若他天生是王者,谁能是他的对手。怜香惜玉是人的通病,这么妖娆的男人,如何让人恨得起来。见我打量他,他侧着脸,颈项上一道可怖的疤痕映入我眼帘。原本是瑕疵,却只是更让人觉着心疼。
我靠着墙壁,一动不动盯着他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却又像是等待了千百年,才等来这一刻的相对。没有心跳得面红耳赤,也没有艳羡到不知所措,心里头一次这么踏实。像是有块大石头,终于在心头落了地。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林小姐!”他回头,冷眼看着我:“季先生在等你。”他一说话,我才觉出了自己的失礼,清了清嗓子对他微笑:“谢谢你,救了我。”“应当的,替老板看场子,自然是要事事照应。”他语速很慢,无形中透着慵懒,倒是跟他的长相很贴切。妩媚,慵懒,冷艳…。这样的词,本不该用在一个男人身上,然而赠予他,一点也不为过。
“我…。”我看他回身要走,慌忙拉住了他。他看了看我的手,我红着脸放开来:“我,那个,方才的事儿不要告诉季老师,不是,季三少爷,好么?就说我去了清理室一时弄错了方向,七弯八拐自己也走迷糊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琉璃色的眸子里无喜无忧。良久,才沉沉地“嗯”了一声。
季老师果然是急坏了,坐在PARIS的管事间,见我进来连忙站起来迎过来:“月白,没事儿吧!”我笑着摆手:“刚才酒劲儿上来了,弄错了方向,多亏了这位先生,不然还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呢。”
季老师看了看我身后的男人:“多谢了。”男人躬身:“季少爷客气了,老爷子跟季老板甚为交好,今日没能尽兴,也是我们失职。”季老师不再多言,点头对小德说:“我们回去吧。”
男人让开一条道儿:“改日三少爷大驾光临,定当赔礼致歉。”季老师笑了笑就拉着我出去了,男人一路跟着送到门口,恰巧碰见了那个柏海的二哥,他见我们出来,又是男人亲自带人来送,也跟在了男人身旁。早有人挑了帘子,我惊魂未定地出了PARIS。眼看着帘子要放下去,我匆匆回头,男人还站在那里,冷冰冰地没有表情,修长的身子比旁人瘦一些,却没有半分柔弱。远远看着,好似离得很近,又隔着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