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弘弟,你醒啦?”
刘大夫一看梁弘醒了,就白了秦冬一眼,意思很明白,让你快点不听,这回人醒了吧?他又到梁弘跟前切了个脉,然后对秦冬说:“他没事了,你们两个这几天好好调养,我开点药交给青石他们,记得按时服用。”
秦冬见刘大夫要走,马上跟了过去,小声道:“刘大夫,我弘弟他……”
刘大夫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梁弘,“放心吧!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这个小兄弟讲义气,仁义,我不会到处瞎说的,我老刘头的嘴巴严的很。”说完,刘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秦大哥,你们说什么呢,怎么神神秘秘的?”梁弘问。
“没,没什么。”秦冬来到床前。
“秦大哥,你没事了吧?”梁弘双臂撑床,坐了起来。
“别起来,赶紧躺下。你自己都这样了,还管我做什么?”秦冬把梁弘又重新放平。
“我没事,真的,我真没事。”
“什么没事?你身子这么单薄,怎么能受这些苦,我回头就找青石那小子算帐去。”
“这事不能怪青石,我要是不来,没准你真就出事了。”梁弘一听秦冬要责怪王青石,心里一急,头不小心嗑在了床头上。
“没事吧?真是的,你也不小心点。”秦冬给梁弘揉了揉头上被磕到的地方。
“没事,我又不是大姑娘,没这么娇气。”梁弘乐着说。
“还乐,你能跟我一样吗?我是上过沙场,杀过敌,吃过苦的人,你呢?估计最多也就是提提抬抬的,你要是为了我真的出什么事?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过?”秦冬现在想起梁弘那刚刚冻的惨白的脸,还心有余悸。
“哪有这么严重,呵呵……对了,这事,是不是就算过去了?那个刘将军还会不会再找你麻烦?还有你维护的那个兵士呢?”梁弘担心的问。
“我偷偷把他放走了,他是家中独子,而且是老来得子,如果他没了,他爹娘还不得哭死。就因为我私放兵士,刘将军才对我重罚的。不过,目前看,这事算过去了,不会再有事了。对了,你知道吗?刚才你在雪地里晕过去,是他派人把人背回来的。”
“是他?他能有这好心?”
“其实,刘将军人挺好的,就是太过耿直,遇事不会变通,要不,也不会堂堂一个将军被派到皇陵来护陵了。”
“这到是,他要不被派到这里,我们也不会认识,这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喽?”梁弘笑了起来。
“怎么了?”梁弘发现秦冬的眼神有些发直。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笑起来会……会这么好看。”秦冬说完就后悔了,他在胡说些什么?梁弘长的再清秀,也毕竟是个大男人。他打了下自己的嘴,准备回身给梁弘热姜汤去。
梁弘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夸自己笑起来好看,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夸。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心里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反而有些欣喜。
他想和秦冬说话更舒服些,便坐直了身子。
谁料秦冬一扭身,屁股上的伤疼了一下,他一个没站好,整个人向后倒了下来,正好半躺在梁弘的身上,与低头看他的梁弘来个四目相对。
“秦大哥,你没事吧?”梁弘问道。
秦冬感觉自己肯定是疯了,为什么看到梁弘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心会突突直跳?疯了,疯了,他是不是当兵当傻了?连男女都不分了?不行,他得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秦冬猛然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秦大哥,外面这么冷,你出去干什么?秦大哥?你到是把披风穿上呀?”梁弘下了地,拿起那件狼皮披风追了出去。
秦冬正站在门外,任乱舞的雪花拍打在他的脸上。他觉得全身发热,必须让风雪把身体里的这股热给压下去才行。
“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干什么?”秦冬见梁弘也跟了出来,急道。
“你站在这干什么?”梁弘把披风披在秦冬身上。
“我不冷,你快披上回屋里去。”秦冬又将披风取下来,披在梁弘身上,将他推进屋里。
梁弘进到屋里,看了看身上的狼皮披风,透过窗,看到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秦冬,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也实在说不出什么。
果不其然,从那以后梁弘感觉秦冬老是有意躲着自己。原来,只要秦冬闲下来就会来找自己,在一起谈天说地。可现在算算,他们有四天没有好好说几句话了。好,他不来找自己,自己去找他不就得了?可只要见了面,秦冬也只是“嗯”“啊”“是”的单字发音与他交流。再后来,只要梁弘一进营里,肯定看到王青石或者大宝子早早站在营外,说副将在忙军务。他就不信了,这么个乌鸦都不来的皇陵里,能有什么军务?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到底是什么呢?他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没了秦冬的平日唠叨,梁弘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如水。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忍着一口气,就算让人死,也得让人死个明白,这样算什么?
这天,梁弘刚刚和几个太监诵经回来,正好看到秦冬带队巡查经过自己面前。他笑着,伸手向秦冬挥了挥,谁知秦冬却没半点反应。
他这么个大活人站在旁边,王青石还知道冲着他点个头呢?秦冬竟然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梁弘心里那团火终于达到了最热的顶点,他一咬牙,“啪”两眼一闭躺在了地上。
“哎呀!梁弘你怎么了?”
“梁弘,你醒醒呀!”
几个太监慌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弘弟,弘弟,你怎么了?”秦冬听到后面乱成一团,一看刚才还好好的梁弘躺在地上,紧忙跑了回来。
梁弘拼命忍住笑,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的姿势。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秦冬大声的问那几个太监。
太监们吓的个个都不敢说一个字,全都低着头,吓的全身直抖。
“哎!”秦冬将梁弘拦腰抱起,“青石,你带着他们接着巡逻。大宝子,快,去把刘大夫叫来!”
秦冬交待完,抱起梁弘就往自己的营房跑……。
梁弘起初只是想吓吓秦冬,让自己解解气。可后来发现,这样还挺好玩,干脆,他就多装会儿,没准还能发生更有趣的事。
秦冬一脚踹开房门后,将梁弘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弘弟,弘弟,你别吓我,你快醒醒。”
要不是梁弘使劲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他早就装不下去了,还好他身上盖了被子,否则要是被秦冬发现自己是装的,估计会死的很难看。
梁弘听到滴水的声音,紧接着一条热毛巾轻轻的擦着自己的脸。
“弘弟,是我不对,我不该故意躲着你,可,可我除了离你远点以外,我……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的脸老是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怎么挥也挥不去。我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你,你在我脑子里的样子就越清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是个大男人,你也是个大男人,可我却……可我却……”
“刘大夫来了!”大宝子拉着气喘吁吁的刘大夫跑了进来。
刘大夫把药箱往桌子上一扔,气急败坏的往凳子上一坐,“你们能不能别每次都跟催命似的,我这把老骨头,早晚都得让你们给折腾散架喽!”
“刘大夫,等你救命呀,救命!”大宝子把刘大夫拉到秦冬身边。
刘大夫低头一看床上的人,“哟,这不是那天那个小太监吗?这又是怎么了?不会是你小子又犯了什么事,他又替你领罚去了吧?”
“你快别说笑了,赶紧过来看看,好好的一个人,说晕就晕了。”秦冬说着话,将梁弘的衣袖撸了上去。
“哦?我来看看。”刘大夫坐到床前,右手往梁弘的手腕上一搭。片刻后,刘大夫突然起身,背起药箱就走,临出门前扔一句“胡闹,我这么大年纪了,让你们这样耍着玩,你们觉得合适吗?”
秦冬和大宝了,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明白什么意思。这时,就听到身后传来梁弘的声音。
“秦……秦大哥。”
秦冬惊诧的回过头,看到梁弘用极不自然的表情正看着自己。
秦冬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完了,这下全完了。难道,刚才的话,弘弟全听到了?此时此刻,他真想刨个地洞钻进去。
这让他如何面对弘弟才好?老天爷,你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