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内架起两个火盆,王青石等人不停的用雪给秦冬擦着身子,几人已是满头大汗,但秦冬依然趴在床上意识不清。
“大宝子,请的大夫呢?”王青石叫道。
“叫,叫去了。”一脸稚气未脱的大宝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答道。
“怎么还不来?再去催!”王青石端过姜汤水一点一点的喂到秦冬的嘴里。
“哎!我这就去!”大宝子将手里的雪扔回到筒里就要出门,恰巧大夫提着药箱喘着粗气推门走了进来。
“刘大夫,您老可算来了,快,快看看我们副将。”王青石上前几步将刘大夫拉到床前。
“风,风,风雪太大。我,我这就看。”刘大夫气还没喘匀实就被按坐在床上,他深吸了几口气,平了平自己的呼吸,认真切起脉来。
半个时辰过去,经过刘大夫的处理,秦冬的身子虽然渐暖,但仍然是紧闭双目。
“刘大夫,您到是再想想办法呀?副将怎么还不醒呢?”王青石苦着个脸,急的眼泪啪啪直掉。
“我这不是在扎针吗?这也就是他,也是别人被打了五十大板,还在雪地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见阎王去了。”
“动,动了!”大宝子突然叫道。
“你想吓死我呀?什么动了?”王青石和大宝子同岁,可比他早一年来的皇陵,所以老以前辈自居,一直把大宝子当小孩数落。
“副将,副将的眼睛动了。”
“真,真的?秦副将,秦副将,你醒醒。”王青石看到秦冬虽然还闭着眼,但眼珠在不停的转动。
秦冬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王青石的一张大脸紧贴着他。
“臭……小子,离我远点……吵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副将活了,副将死不了了。”王青石和大宝子抱在一起开心的又蹦又跳,就差来个亲亲了。
“我说……吵死了,听不到吗?”秦冬想翻过身来,但只要一动,屁股上的伤口就剧烈的疼痛。
“秦副将,我可是为了救你,用了极好的药材,回头你得好好谢谢我,听到没?”刘大夫现在想想他珍藏多年的千年人参,还心疼的紧。
“知道了,知道了,回头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大婶……做老伴,好不好?”秦冬现在体虚,本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还不忘记耍贫嘴。
“你这个臭小子!”刘大夫打了秦冬屁股一下,“又拿我这个老光棍开玩笑,快点把我的千年人参吐出来。”
“别,别,就是吐出来,你也没用了不是,呵呵……”秦冬打趣道。
“副将,一看你这贫嘴的功夫就知道你死不了了。”王青石笑道。
“死,死,死,你有多希望我死呀这是?”秦冬板着脸道。
“没有呀,我当然希望你活了,要不我也不会去找公公了,糟了……”王青石这才想起来梁弘还在替副将受罚。
“公公?什么公公?”秦冬没听明白。
“就是和你交好的梁公公。他为了救你,自愿替你受罚,现在站在雪地了大半个时辰了。”
“什么?弘弟?我不是不让你们去找他吗?他现在在哪里?校场上吗?”秦冬急的咬着牙起了身,抓起床头的衣服,穿上就要走。
“你上哪儿去?你伤的这么重,再出去冻会儿,可能就没命了。”刘大夫厉声斥道。
“死就死了,我不能让弘弟代我受罚,他身子比我单薄的多,怎么能经的起这些!”秦冬不顾拦阻,推门而出。
他刚出门,看到刘将军正站在门外。
“刘将军?”
“背他进去!”刘将军一闪身,一个兵士背着全身冻的发白的梁弘进了屋子。
“弘弟,醒醒呀弘弟。”秦冬一看梁弘回来,马上跟进屋里,将他接过来轻轻放在床上,刘将军随后跟了进来。
“秦冬,我可告诉你,这小子晕过去跟我没半点关系。我见他身子单薄,本想让他站会得了,他非要替你站完剩下的一个时辰,和你一样,是个属驴的倔脾气。”刘将军一转身看到刘大夫站在旁边,“得,本家老哥,又给你送来一个,你再辛苦辛苦吧!”说完话,刘将军便转身离开了。
“刘大夫,你快给他看看!”秦冬一把将刘大夫拽了过来,按坐在床边。
“得,今天我还真是忙哟!这一个接一个的,连气也不让我好好喘喘。”刘大夫嘴里唠叨着,手上的活计却没停。
“咦?……咦?……咦?”半盏茶的工夫后,刘大夫不停的左右歪着他的头。
“咦什么咦?我弘弟到底怎么样了?你还有人参没有,快给他喝点。”秦冬叫道。
“你以为我家是种人参的呀,我哪儿有那么多。放心吧,他的情况比你好很多。”刘大夫瞪着秦冬说道。
“那你咦个什么?”
刘大夫欲言又止,看了看王青石他们几个。
“青石,你们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刘大夫就行了。”秦冬明白刘大夫是怕这里人多说话不便,就找了个由头让其他兵士都退出了房间。
“这回行了吧!到底怎么了?”
刘大夫还是神神秘秘的看了看窗户和房门。
“哎呀!放心吧!没人听到,你快说呀!我弘弟到底怎么了?”秦冬急的直跳。
刘大夫朝秦冬挥了挥手,意思让他离近点,秦冬俯下身把耳朵凑了过去。刘大夫再次确认房里没人后,轻声说:“他是个男人。”
秦冬一听,立马直起身:“废话,他不是男人,难不成还是个女人呀!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小点声,小点声!”刘大夫极力让秦冬别大声嚷嚷。
“什么破事呀!还怕人家听。”
“你小点声,小点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他还是个男人。”
“你这不,还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说,他不是太监,还是个全活人,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臭小子,这下子你明白了没?”刘大夫拍了一下秦冬的脑袋。
“什……什么,这……这不太可能吧!”秦冬这才明白过来,说话的声音马上结巴起来。
秦冬感觉自己的脑袋现在有点不够用,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头,想让它转动起来。
“你又没看,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看呀!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大夫!一切脉就全清楚了,你不信,你伸手摸摸。”
“摸?这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让人那么恶心!”
“我恶心?得,那你给他脱了衣服看看不就得了。”
“这,这不太好吧!弘弟他还没醒。”
“废话,醒了他还能让你看吗?我可告诉你,你要想看就赶紧的,他过会就会醒。”
秦冬犹犹豫豫的刚要坐到床边,立马疼的跳了起来,屁股上的伤提醒他还是站着的好。没办法,他只能弯下腰,慢慢的解开了梁弘的腰带。
“你到是快点呀,他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个大姑娘,你怎么这么慢?”刘大夫看的直起急。
“你哪儿来这么多话,我这不是在看吗?”秦冬白了刘大夫一眼,伸手拉开了梁红的外袍。
“秦大哥?”
梁弘此时正巧醒了过来,睁开眼望着他。
秦冬马上放下手,尴尬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