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弟,你这事办的可不怎么漂亮呀!一个已经抓到手的弱女子却又让她跑了?”情煞一脸嘲笑的表情。
梁德一看,马上开口说到:“这事是我找人办的,关我干爹什么事?”
梁有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拦,让梁德别再多言,不管哪个地方出了纰漏,事情却实是办砸了。
“人跑了,我再给你抓回来便是。”
“谈何容易,这次他们毕竟有了戒心,不会再让秦秋娘出王府半步。”情煞只恨灵犀给了他们符咒,他只要一接近王府就会全身如烈焰焚身一样,疼痛难耐。
“此事到也不难。德儿,去把弘儿叫来,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帮我办点正事了。”
梁德一听,心里急了,要是这事让弘弟办成了,肯定自己的重量在干爹心中大大减轻,“干爹,让孩儿再去试一次吧,这次肯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德儿,去把你弘弟叫来,我让他去,自然有我的道理,去吧!”梁有淡淡道。
梁德低叹一声,转身离去。
“你回去吧!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我不想让弘儿看到你。”梁有冷冷的对情煞道。
“呵呵……你还真拿他当成自己宝贝儿子疼,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他亲爹。”
“你也配?”
“我不配?是,当年我强要了云儿,生下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也信守承诺没见过他一面,但现在不同了。”
“有何不同?”
“只要我拿到灵犀佩,就会给他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毕竟他是我的唯一骨肉。云儿……”
“不许你再提云儿!只要一想到云儿,我就恨不得马上杀了你。情煞我告诉你,我和你之间,如果说还有那么点关系,那么就是弘儿。如果你背着我与他见面的话,休怪我反脸无情。”
“你!”
“还不快走!”
情煞虽然气愤,但现在有求于梁有,还不能与他决裂,冷哼一声只得从后门离开。
“干爹,你叫我?”梁弘迈步进来。
“弘儿,坐。”梁有平复了下心情,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
“弘儿,你在皇陵这么长时间真是苦了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正好我也好静,您也是知道的,其实这些时日过的到也自在。”梁弘笑道。
“那就好,当年先皇与你有缘,这么多内监里独喜欢你。当今皇上让你去陪陵,又不是殉葬,干爹也不好为你多说话,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回想当年先皇驾崩,得到弘儿要去陪陵的消息,梁有也是先后试探过皇上几次口风,但都无一点转圜余地,至今他还对此十分自责。
“干爹说的哪里话,我才未怪过您,再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在那边过的挺好,这一回到宫里,反而不习惯了。”
梁弘自幼和善,没有半点邪恶之心。梁有自是知道这点,所以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差事,都让梁德去办,从未让梁弘粘上半点。
“那就好!你的……没人知道吧?”梁有若有所指的说。
梁有冷不丁的一问,梁弘没明白,后来恍然大悟,“干爹放心,孩儿小心的很,没人知道。”
“好,好,好,日后也要小心,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等以后时机成熟,我就给你谋个好的出路,让你离开皇宫。”梁有站起身走到门廊处,抬头望着顶上一片青天。
“干爹知道,你和德儿不一样,不适合在这里待着。在这里每一步都得步步为营,每说一个字都得小心翼翼,就连喘口气,也得分清时机。”
“干爹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虽然不喜欢这宫廷里的尔虞我诈,但我也要守在您老人家身旁,让您颐养天年,给您养老送终。”
“有你这句话,干爹也就知足了。趁着我在这宫里说话还管事,旁人对我还有几分忌惮,我会尽快为你铺好路的……怎么了?”
梁有见梁弘似乎有话要说。
“干爹,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您有事一直瞒着我,您今天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梁弘从小生活在一家猎户夫妇家里,稍大些后得知自己并不是他们亲生。每到逢年过后或者自己生辰,都会有一位梁伯伯来看他,除了给他买好吃的东西外,还会拿些银两给养父母。后来他进了宫,那位梁伯伯买通了内监,保全了他的男人之身。自此后,他便跟着梁伯伯在宫里生活,不同的是改称呼他为“干爹”。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但又不知该不该问,这些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终于,今天他还是问出了口。
梁有回头,望着梁弘俊秀的脸,仿佛能看到云儿那甜美的模样。
“你的母亲叫云儿,是我的远房表妹,比我小五岁。早年,我和云儿瞒着家里私定了终身。有一年端午佳节,我们约好一起去看赛龙舟,怎奈我等了她两个时辰也不见来,我担心之下去她家里找,这才知道云儿出了事。”说到这里梁有的眼眶里渐满的泪水流落下来。
“她外出时遇到歹人,失了名节。从那以后,她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看了很多大夫也没有起色。后来也是她家人大意,等知道她有身孕时,胎儿都已六个月了,这时如果打了胎儿,云儿也可能会没命的,只能让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我就是那个孩子?”梁弘曾经不止百次猜想过自己的身世来历,包括梁有就是自己亲爹,但却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歹人的孽种。
梁有沉重的点了点头。
“生你时云儿是难产,没几天她就去了。我就把你从他们家人手里要了过来,本想自己抚养,但那时我也是个穷小子,只能把你托付给你的养父母,自己进宫当差,将赚来的银两利用出宫之时,再转交到他们夫妇手中。”
“干爹,你为什么不把我直接扔了?像我这种身世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梁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孩子,你说什么傻话,这些根本不关你的事。再说,你是云儿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我怎能能弃你不顾?”
“干爹……”梁弘跪行向前几步,抱住梁有的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梁弘刚开始是为自己的身世而哭,到后来却是再为梁有而哭。设想一下,有哪个男人能这么善待并且抚养一个糟蹋自己爱人的男人的孩子?梁有却做到了这一点,他待自己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想到这时,他恨不得把那个恶人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干爹,那个畜生是谁?我要把他杀了,为我娘报仇。”梁弘起身,擦干眼泪。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一个采花贼,虽然报了官,但也没能抓捕归案。”
“难不成,就这么便宜他了?不行,我就是把整个地给翻个个儿,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梁有不能告诉梁弘,他的亲父就是情煞,更不能让他为母报仇。因为十多年前,梁有曾有机会,将情煞除去,但谁料情煞痛苦难当时,梁弘整个人也像发疯一样,双眼直泛红光。那时他就知道,情煞是半妖半魔之身,而弘儿又是他亲子。只要他死了,梁弘便会魔性大发,所以长年来,梁有虽然知道情煞的下落,却根本无法下手。而情煞从云儿家人口中得知云儿为自己生下一子,便用这个威胁梁有为他做事。直到十多年前,梁有听说他被通灵道长封在流云山上,这才心下踏实一些,万万没想到他现在又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