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都城第一妓院万香楼
七八个身穿彩色薄纱，打扮的娇俏可人的美女子围坐在一起，不停的嗑瓜子，轻巧的把瓜子皮吐在地上。
“哟，你们几个够闲的呀，天天等着白吃饭是吧？”肖妈妈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哟，妈妈，不是姐妹们不开工，这也得有工可开呀。”红衣女子榴香说道。
“就是，就是。妈妈，现在都城大大小小的妓院全都这般冷清，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呢？”绿衣女子竹香说。
“哎，咱们‘万香楼’都这样，其他地方的姐妹还不要喝西北风了？妈妈，你到底有没有听说什么？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黄衣女了菊香也帮衬着。
肖妈妈虽身处这烟花之地，三教九流也算是认识不少，从他们口中得知不少朝廷要事。她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从来都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从来不做任何参言，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有时也只是在这些不懂毫墨的姑娘堆里嚼嚼舌根，发发牢骚。
“听说西边的浦赞国王子，今年年中要来都城献贡。皇上就自年初就给九王爷派了个整治都城风气的差事。这第一个拿来开刀就是咱们妓院，然后就是赌坊。没办法的事，谁让咱们干的就是败坏风气的买卖。”
“照您这么说，等那个什么王子走了，咱们的生意还能红火起来。”榴香追问。
“对呀，妈妈，这下算算，现已经是五月，应该没多长时间了吧？”白衣的小莲香也加入八卦军团。
“应该差不多了，再等个把月应该风头就松了。到时，咱们‘万香楼’肯定还是万里飘香。”
“好耶！”众人听了肖妈妈这句话，无不受到鼓舞，纷纷拍手叫好，仿佛看到了她们大好的前景。
“你们也别光叫好，这风头现在不是还没过去吗？你们也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招揽些客人。”肖妈妈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茶水。
“这怎招揽呀，客人都不敢上门，我们在楼上楼下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会。这要是以前呀，别说喊，就是姐妹们往楼前一站，那客人闻着味就进来了。”榴香想着以前生意红火的时候，真是恍如隔世。
“你懂个屁。九王下的令是，都城男子尽少出入风月场所，又没说禁止出入风月场所。况且这道令已下了有段日子了，已不是风头浪尖。说到底呀，还是你们不行，全是些残花败柳，吸引不了那些臭男人。”
“切！”现场切声一片，白眼一堆。
“那您说，您有什么办法？”菊香不服气的说。
“那当然，我可是叱咤风云的肖妈妈。我能和你们一样坐着等死吗？”肖妈妈撇着嘴。
“那您说来听听？”竹香好奇的问。
“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卖菜的姑娘长的那叫一个美。要是有她在‘万香楼’楼上这么一站，我就不信哪个男人心里不痒痒。”肖妈妈仿佛已看到了人头攒动的盛况。
“谁家的姑娘？”
“人家爹妈愿意吗？”
“就是，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让亲闺女干咱们这行当。”
众人纷纷说到此处，暂无了声息。想来她们之前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家里太穷，就是爹妈太狠，才会被卖到这里让人糟蹋。
“行了，行了。肖妈妈我年轻时不也和你们一样，谁也不是天生下来就是妓。”在这里过活的人，谁还没有个悲惨的家世。想当年肖妈妈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穷书生，嫁他为妻。本以为等他金榜题名后，就能苦尽甘来，没想到他却为了走捷径，把自己这个发妻卖给了“万香楼”，换了钱迎娶了隔壁镇上吴老爷的小女儿。每每想到这里，她也是一肚子的心酸与泪水。
“妈妈，你还说我们，你这不也在想自己那点事儿？”小莲香笑着说。
“呸呸呸，不想了，不想了。既然咱们走了这一步，想也没用。说正事，说正事。”肖妈妈卷起衣袖，伸出食指比划着说。
“那个姑娘叫秦秋娘，她爹是个鳏夫，后来续了贤。这个新老婆秦刘氏就是一个地道母老虎，天天对这父女两人是又打又骂。前几天我找到她家里，没想到一拍即合，秦刘氏早有了把秦秋娘卖了换钱的打算。”
当下一片“呸”声。
“我呸，又是一个狠心的后妈。”菊香狠狠吐了个瓜子皮。
“我也呸，又是一个无能的亲爹。”竹香也呸了一下解解狠。
“我也呸……”
看来她们知道的这些卖儿卖女的事里，这种角色的人不在少数。
“行了，行了。省点口水，要不还得浪费我的好茶。”肖妈妈无奈的摇摇头，后一想想这种人确实该“呸”，于是自己也“呸”了一声，引的众人花枝乱颤。
“那个秦秋娘，真的那么美？”小莲香虽是个女儿身，也特别对美人感兴趣，有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投错了胎。
“美，美的很。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苗子。”肖妈妈刚称赞出口，忽然又想起秦秋娘骑在秦刘氏身上的凶悍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当时真的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即然如此，什么时候把她买来？”榴香问，心想，她这么美的话，早来一天，生意也就早好一天。她跟其他姐妹不一样，是自愿卖身来的“万香楼”。因为家中兄弟姐妹六个，爸妈还全卧病在床，等着钱买药看郎中。谁知这病是个无底洞，花银子像流水一样。因此，她是急需要钱的。自然是多赚一天钱，要好过少赚一天。
“别提了。”肖妈妈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出岔子了？”小莲香见状，看来事情并不是她们想的那么顺利。她走过去，帮肖妈妈轻揉起来。
“今日我去秦刘氏家看人交定钱，结果看到她和秦秋娘抱着在自家地上打成一团。最可气的是，这个秦刘氏不仅找了我这一个买家，还又觅了另一个买家，而且看样子对方还来头不小。”
“这个挨千刀的秦刘氏，想钱想疯了吧？”榴香真想现在就找去踹上几脚。
“俗话说，一货不二主，何况这还是人。这种臭婆娘还不如咱们这些青楼女子。”竹香也是忿忿不平。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那后来怎么着了？”菊香等着急了，想快点听听下文。
“对呀，后来怎么着了？”榴香也闭上嘴，瞪着眼睛等着。
“能怎么着？秦刘氏一看两个买主全去了，就坐地涨价，由原来的五百两，涨到一千两。我一是钱没带够，二是也要再思索一下，这不就回来了。”
“一千两？她怎么不去抢，想当初我的身价八十两。”榴香气的跳了起来，双手一掐腰。
“就是，我也才一百两的身价，秦刘氏真敢要出口。”菊香的脾气也上来了。
“那……那个买家呢？您不是说对方来头不小吗？是不是很有钱，当场就付了钱了？”小莲香对身价没兴趣，只是想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说来也奇怪，那个买家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主儿，但也没付钱，说是也要再商议一下。”肖妈妈现在是又心疼钱，又想要人，两头犯难。
“你们也帮我出出主意，这钱咱们是加不加，这人咱们是要不要？”肖妈妈当下也只能和这些一条船上的姑娘们商议了，自己实在是定不下心。
“妈妈，依我说，如果这个秦秋娘真的能给咱们赚大钱，就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竹香说。
肖妈妈听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也太高了。这是天价呀，如果买回来没几天就病死了，或者跑掉了，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肖妈妈又点了点头，觉得榴香说的也有道理。
就这样，这几只“麻雀”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的理，各还真的都有理，说的肖妈妈一个脑袋八个大。相互争论半个时辰，也没得出来结果来。
“够了，够了，全给我闭嘴。”肖妈妈发威了，她知道这样争论下去到明天早晨也不会有个结果。最后的主意，还得她自己拿，毕竟她才是“万香楼”的当家人。
“啪”一声。她拍了下桌子，拿定了主意。
“老娘就不信了，会看走了眼。买！”
正所谓，买字一出口，大把银子往外走。肖妈妈她要——重振‘万香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