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振国将军府
白岩从书房出来,看到白冷峰坐在石凳上擦着佩剑,他就走了过去。
“峰儿”
“父亲。”白冷峰放A下佩剑站起身来。
“你这佩剑上的剑穗到是好看,哪里来的?”白岩拿过佩剑看着。
“朋友送的。”白冷峰答到。
“朋友?男的,还是女的?”白岩别有深意的问到。
“是南红。”白冷峰扶白岩坐了下来。
“哦,是那个小妮子。她亲手做的吗?”白岩双眼带笑。
“孩儿也不知道,应该是吧!那****什么也没说直接交到我手上,人就跑了。”白冷峰一伍一拾的说着。
“呵呵……这事有点意思。”白岩捋了捋胡子。
“什么有点意思?”白冷峰不明白一条剑穗而已,怎么会有意思?
“峰儿,你可知咱们习武之人,若有女孩子送你剑穗,意味着什么?”白岩迫不及待的想给他的木头脑袋儿子上一课。
白冷峰低头思量了一下。
“父亲的意思是说……”白冷峰想来想去,终于算想明白了些。
“对喽!我的傻儿子!没想到你这样的木头疙瘩,也会有姑娘喜欢。”
“这怎么可以,我立刻把剑穗退还给她!”白冷峰拿着剑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白岩一句话,白冷峰立马像定格一样,定在原地。
“哎,我就不明白了。你好歹也是我白岩的儿子,也是白家军的少将军。怎么在姑娘这事上像个面瓜一样呢?”白岩问。
“面……面瓜?”这个词还是头一次用在他白冷峰身上。
“我还冤枉你了?”
“没……没有。”白冷峰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有点像面瓜,至少在感情方便确实是。
“哎,连说话都变成结巴了!我告诉你,南红那姑娘虽然不爱走正门,总是跳墙翻窗,但她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好姑娘。那小妮子不错!你有机会和人家多说说话,沟通一下感情。早日把人家娶回来,让我早报个大胖孙子。”白岩气哼哼的说。
“南红,拜见白老将军,少将军。”一红衣女子从院墙外跳了进来。
真是说谁,谁就来。白岩一看南红来了,喜笑颜开。
“小妮子,你来找峰儿?”
“是……也不是。”南红偷偷看了眼一边的白冷峰,回答到。
“什么叫,是也不是。”白岩糊涂了。
“这是娘娘让我带给白老将军和少将军的书信。”南红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
“小妮子,你送给峰儿的剑穗手工不错,是你亲自做的?”白岩一边拆信,一边问道。
南红毕竟是个女儿家,一听送剑穗的事连白岩都知道了,一时害羞,点了点头,脸都红了。
“娘娘再无其他事交待,两位将军,南红先行告退!”说完转身,纵身又要上墙。
“给我站那儿,我家又不是没门,以后走门。峰儿,你去送送南红姑娘。要好好送,明白了吗?”白岩心道,这个木头疙瘩脑袋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得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安排。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南红一听,顿时手足无措。
“行什么行,我说送,就得送。将军府的院子虽然算不上太大,但也不算小。慢慢走,知道了吗?峰儿?”白岩这话中带话的说话方式,让白冷峰实在头疼。
“孩儿知道了。南红姑娘,这边请。”白冷峰尴尬的说道,说完自己转身就径直走了。
“又不是去打仗,给我慢-慢-走!!小妮子跟不上。”白岩在身后叫着。
“南红,告退。”南红低头施了一礼,害羞的跟在白冷峰后面走了。
片刻之后,白冷峰回来了。
“我不是让你慢慢走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岩问道。
“刚走了一半,南红姑娘说她认识路,说自己走就行了。”
“所以,你就回来了?”
“嗯!”
“我……你……气死我了,你。”白岩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干了什么错事,生了个这么木讷的儿子,除了行军打仗是个好手以外,真是什么都不行。
白冷峰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了看道:
“这几日军中事务颇多,把这件事给耽搁了,看来贤妃娘娘着急了,所以来信催促。”
“看来,娘娘是同意王爷娶那个秦秋娘了。哎,娘娘糊涂啊,怎么可以让王爷迎娶一个青楼女子,这不得让全天下百姓耻笑嘛?”白岩叹道。
“爹,据孩儿所知秦秋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是前不久才被卖到青楼的。”
“那又如何?卖艺不卖身?说的好听!到了那种地方,万事还能由着她做主不成?何况都说风月场中女子最无情。哎!我懒得管这事,你尽快办好吧!”白岩一步一摇头的走了。
“白杉。”
“来喽,少将军!”白杉不知从哪里蹿到他面前。
“这里不是边境营地,什么来喽,来喽的,好好说话!就是平日里在营中对你们管束的太少。这要是有外人在不仅会笑话你,还会笑话咱们白家军。轻则说咱们没礼数,重则会说白家军军纪松散。”
“哦,下次不敢了,少将军!”白杉挠了挠头。
“不是我说少将军,这都成除了好吃的多,好玩的多以外,没一点好的。这么多规矩!”
“没听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吗?这若大的都城如果想怎样就怎样,还不早乱套了?少说这些没用的,陪我出去一趟。”
“好嘞!去哪儿呀?”白杉一听能出去,就兴奋过度。
白冷峰怒目瞪着他。
“遵命,少将军!”白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自罚打了下嘴巴。
“哎!”白冷峰拿起佩剑走了,白杉吐了下舌头跟在后面。
经过几番打听,他们二人骑马来到了都城边上的秦家屯。一路上看到的大多是破旧的土坯房,到也有几家富庶人家,但也屈指可数。
“少将军,这家就是秦秋娘的家了。”白杉指了指前面的院子。
白冷峰跃下马来,步行到院前。
这院墙可以用“残垣断壁”四字来形容,处处都是损坏的缺口。十来根木板钉成的院门,并未关严,微微敞开着。
“你确定?”
“确定。您看,破土墙和高高的石榴树。刚才人家就是这么说的。”白杉说道。
“这位爷,您找谁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人问道。
“老婆婆,这里是秦秋娘的家吗?”白冷峰俯身问道。
“你找秋娘呀?来晚喽,挺好的闺女被狠心的秦刘氏,哦,就是她继母给卖到青楼里去了。多么如花似玉的闺女呀!哎,你们来晚喽,来晚喽。”老妇人没再理会白冷峰,自言自由的步履蹒跚的走了。
“少将军,要不要我去敲门?”白杉问道。
白冷峰点了点头。
“有人在么?有人在么?”
“谁呀?咳咳…咳……”一个听起来声音苍老的男人声音。
“大叔?我们是秦秋娘的朋友,我们能进去吗?”白杉回道。
“秋,秋娘?咳咳……进,进来吧!”秦大川身体虚弱的扶着墙,从内屋走了出来。
白杉打开院门,白冷峰走了进去。
秦大川颤颤巍巍的脚下根本站不稳,还不停的咳嗽着。
“大叔,您没事吧?”白冷峰快速上前一步扶住了马上就要摔倒的秦大川。
“没,没事。公子爷,屋里乱,您要是有事,咱们外面说吧!”
“好,好,大叔您慢点。”白冷峰搀扶着秦大川走到院中。
白杉一看本就破旧的石凳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他连忙给吹擦干净。白冷峰扶着秦大川两人坐了下来。
“大叔,您是秦秋娘的……?”白冷峰问道。
“我是秋娘他爹。”
“原来是秦大叔,您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吗?”白冷峰向屋里望了望似乎没人。
“哎,自从秋娘走后,我那个无德的继室拿了所有秋娘的卖身钱跑了。我前几天下地干活,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咳咳……”秦大川说着说着又咳嗽起来。
白杉见状,回内屋找了个破瓢给秦大川盛了点水喝。
白冷峰趁着秦大川喝水的工夫仔细看了看院子和房子。之前听说“万香楼”花了不菲的价格买了秦秋娘,看现在秦家的情况,正如秦大川所说确实是钱都被卷走了,否则也不会破落至此。
“公子爷,你们来此是……?”秦大川见眼前之人华服在身,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不像是等闲之辈。
“秦大叔,也没什么。我们前几日偶然机会认识了秋娘,她托我们给您带了些银子来。”白冷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
“咳,咳,是秋娘托你们来的?”秦大川接过钱袋,双手不停的抖着。
“是,是秋娘托我们来的,这钱您好好收着。”白冷峰转身对白杉道:“一会儿你找个好点的郎中给秦大叔看看。”
“是,少……爷。”白杉差点说成“少将军”,还好及时改了,免了一顿责骂。
“公子爷,看的出你是好人。我们秋娘是个好孩子,从小就听话孝顺,这庄子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可是她命苦啊!”说到这里,秦大川的老泪又流了下来。
“她娘又死的早,我这个爹又没用,被秦刘氏天天不是打就是骂。我这个当爹的对不起她呀!呜呜呜……公子爷,你见过秋娘,她现在怎么样?啊?”
“秋娘挺好的,只卖艺不卖身,秦大叔你不用太挂念了。”白冷峰宽慰着。
“她临走的当天,还说会回来接我去过好日子。咳咳……咳……我这个当爹的太……太对不起她了。咳咳……咳……”秦大川伸出衣袖捂着嘴越咳越厉害。不知是不是由于对秦秋娘的思念和自责,最终咳的根本无法说话。
从秦家出来良久,秦大川的哭声和咳嗽声还一直在白冷峰的耳中响起。回想当日在“万香楼”里的秦秋娘是那样的美艳妖娆,完全看不出是从这样的家里成长起来的孩子。
不自觉的白冷峰心里多了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