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进宫有些时日了,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可以出宫的休沐日。
梁弘昨日与秦冬约好今天两人要出宫去走走,今晨早早的便来到护卫营中。刚一进大门,看到小虎和几个兵士正在擦佩剑。
“小虎,秦大哥起了吗?”
“还没有,说来也怪,平时再起了,今日怎么晚了?”小虎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是吗?没事,我去叫。”梁弘几步来到房门前。
轻敲几下,无人应声。稍一用力,发现门并没有插上,他便推门走了进去。
“秦大哥,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起?你不会忘了我们今天要出宫吧?”梁弘笑着来到秦冬床前,掀起床帏,帏内的景象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秦冬和一个女人****着躺在床上。
女人脸向下埋着,只露着半张脸,纤细的胳膊放在秦冬胸前。
床帏一掀,阳光照了进去,女人的眼被光照到,眨了几下,抬起了头。
梁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素锦。
“啊!”素锦刚一清醒,看到自己****着躺在秦冬的床上,梁弘还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吓的大叫出来。
“奴婢……奴婢……秦队长他昨晚高兴,让奴婢陪着喝了几杯……喝多了……公公,饶命呀!”素锦慌忙说道。
梁弘捡起床尾的罗裙扔到她的脸上,从牙缝中冷冷挤出一个字。
“滚!”
“对……对不起……”素锦胡乱穿上衣裙,下了床跑了出去。
小虎几人听到秦冬房中传来女人的叫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都围在门口。这时,素锦蓬头垢面的,拉扯着衣襟跑了出来,差点撞在小虎怀里。
“素锦?这么早,你怎么在队长房里?”
素锦一怔,没有答话,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种场面,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兵士想进房去看看,被小虎给挡住了。
“这宫里的事,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大家伙别瞎猜,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这对谁都好。”
大家觉得这话有道理,都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虎一脸担忧的望着秦冬的门口,心道,哎!可怜的秦队长,到了,还是被那个老狐狸给算计了。他又看了眼素锦的房门,叹息的摇了摇头。
“弘弟?你怎么过来的这么早?”秦冬睁开眼,醒了。看到站在床边的梁弘,笑着将他拉坐在床边。
“秦大哥醒了?”梁弘微笑着道。
“醒了,等我一下,我洗漱一下,咱们就走。”
“嗯,好!”
秦冬笑着,袭吻了下梁弘的鼻尖,起身穿起了衣服。
梁弘并没有像素锦预想的那样,对秦冬大发脾气,而是异常的平静。他对刚才的一幕只字未提,就像从未发生一样。
他帮秦冬整理好衣衫,又打了盆洗脸水,浸湿了面巾递到他的面前。
“今天,怎么对我这般好?”秦冬笑道。
“怎么?你希望我对你不好吗?”梁弘气道。
“我只怕你……对我不够好。”秦冬握住梁弘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很显然,秦冬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应该是昨夜素锦迷倒了他,又将他们二人的衣服退去,摆出了那任谁看了都会恼羞成怒的场面。
梁弘知道,这肯定是干爹安排的,为的就是破坏自己和秦大哥的感情。干爹真的是老了,计谋没有原来缜密了。他也不想想,好歹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让梁德干的那些龌龊事,自己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呢?这样的伎俩,怎么会蒙骗过自己?
梁弘轻抚着秦冬的脸,仔细勾勒着他眉鼻的轮廓。秦冬本是个单纯的人,却因为自己被设计到如此肮脏的圈套里。此时,梁弘有点后怕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很可能还会有更肮脏,更阴狠的事等着他们。
“怎么了?从刚才起就怪怪的。”秦冬看出今日的梁弘不同往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哪里有,走吧!我们出宫去,玩个痛快。”梁弘扔下面巾,拉起秦冬跑了出去。
看着两人一脸欣喜的跑出去的背影,小虎知道,梁弘看的比他还要透彻。看来,素锦这次是白白牺牲了一个女儿家的名节,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还不知这个可怜的女子会遭到背后黑手怎样的对待。
那又如何?在这宫中,任何一个小人物,都是这样惶恐的活着的。可以说,这一秒不知下一秒自己是生是死,包括他在内。
“咣当”一声,从素锦的房内传出,小虎突然感到不对,大喊一声“不好”,与众兵士踹门冲了进去。
只见素锦已高高的将自己吊在房梁上,身体在不断的痛苦扭动着。
几人上前抱起她的腿,将她放了下来。
素锦半天才缓过气来,不停的咳着。
“好死不如赖活,你这是做什么?”小虎叫道。
“小虎哥,我……我对不起秦队长,我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素锦知道自己的计谋没有奏效,梁有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被送到保竹院被人蹂躏而死,还不如自己吊死干脆。却没想到,被小虎他们救了下来,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活下去才好,抱头痛苦起来。
“哎!”
众人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子,哭的全身颤抖,也只能哀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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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带着梁弘来到秦家庄,这是他离家多年后第一次回家。只记得高兴,早点见到老爹,忘记备些礼物。
还好梁弘心细一路上说看这个好奇,那个喜欢的,买了一大堆东西。到了家门口,秦冬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梁弘为自己准备的,更是爱上心头。
就像秋娘说的,家不在是原来那个破落的小屋,已修成了庄里最体面的房子,高高的墙院,红色的漆木大门,要不是那根从小就爬了多次的老石榴树还坚挺的立在院中,他简直不敢认了。
推开半掩的院门,一个十四五岁的男童站在院中,正在打扫落叶。
男童停下手中的活,望着这个英武不凡,手里提了很多东西,满脸堆笑的男人。
“公子找谁?”
“你是谁?”秦冬不答反问。
“我?我是这里的伙计。公子到底找谁?秦老爹,来人了。”因为秦老爹家很少来人,所以男童对进来的这两个男人分外警惕,他回身向屋里喊了一声。
“猴子,来人?什么人?”秦大川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爹,是我,冬子。”听到老爹的声音,秦冬激动的向屋内走去。
“冬子?我的儿子,冬子?”秦大川声音也颤抖起来。
父子迎面相见,痛苦流涕,男童和梁弘站在一边,看得也是鼻子发酸。
秦大川之前听秋娘提过,秦冬已调回都城,在宫内任职。就日盼夜盼着重聚的那天,终于这天还是让他盼到了。
那个被唤做猴子的男童,是南廷羽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孤儿,见他人老实,懂事又勤快,就派他到秦大川家帮忙的。秦大川住进了新房子,又有猴子帮着干活和陪说话,他的日子和以前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眼热的亲戚们都说秋娘找到了好人家,还不趁着受宠多敲几笔,从端王府多拿点甜头。秦大川却说,人要知足,不能因为自家女儿嫁给人家,就当自己捡了个吃不完的金饭碗,何况他已卖过一次女儿,不能再卖第二次。他还与那些,以前自己穷的连青菜都快吃不起的时候,看到自己都绕着走的亲戚们,让他们死了心。不要想着接他之手,从端王府里拿半文钱。因为,他不能让女儿抬不起头。
南廷羽为他盖房,找帮手,这全是看在秋娘面子上。自己不能让女儿夫家觉得,他们摊上了一个死皮赖脸,不知羞耻的穷亲家。所以,没再要过南廷羽的钱。也正如此,南廷羽只能托吴管家,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庄上一趟,帮家里打点打点。
梁弘和秦大川也甚是投缘,两人聊起家常来也是兴奋的很。聊到后来,都忘记秦冬还傻坐在一旁。
看到梁弘与老爹这么谈的来,秦冬也是高兴的紧。
转眼间便到了要回宫要时辰了,秦大川心里舍不得儿子走,但也知道不能为难他,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傍晚,秦冬和梁弘走出庄子,准备回宫里去。
“秦大哥!”梁弘发觉身后总有人跟着,叫了秦冬一声。
“没事,我知道。”秦冬是上过多次沙场的人,跟踪的事,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一样?其实,从他们早上一出宫,他们就被盯上了,只是他没说而已。
“你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梁弘问。
“从早上出宫。”
“什么,从早上出宫?知道是什么人吗?”
“呵呵……我进宫以来,要说得罪过谁,也就是你那干爹了。”秦冬笑道。
“你还笑?”梁弘说完,大声喊道:“你们从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
声音落地,几处传来沙沙声后,便再没有声音,想来是跟踪的人知道被发现就撤走了。
“我弘弟原来这般厉害。”秦冬又笑。
“你还笑……”
梁弘话未说完,被秦冬搂入怀中,深深的吻了起来。
这突出其来的吻,让梁弘头晕目眩,现在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的像梦一样,他真的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