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洛的提议,未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凌洛,我和华世皓最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我们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伤害对方,我哪都不想去,只想待在他身边。”
凌洛伸手擦了擦墓碑,没有再说什么,往日妖气横生的面容此时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墓园时,未央的长发被侧刮过来的风吹起,发尾轻扫过他的脸,凌洛伸手按住胸口,那种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感情,在心底蔓延开来。
上车前,未央突然定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凌洛,你还记恨着华世皓吗?”
“不恨了。”凌洛摇头,眸光黯然下来,“裕风倒下之后,所有事情全压在我身上,我哪有时间去记恨任何人。”
提起裕风的情况,未央和凌洛的心情变得一团糟,两人极有默契的沉默下来。
因为那批假酒,裕风被诊断为中毒性视神经病变、视觉诱发变位,视野范围缩小,医生说,他的视力损伤后一个月内如果恢复正常就不会落下病根,超过两个月基本无法恢复,而且会出现视神经萎缩。
裕风的情况稍微稳定下来后,云桑立刻订了去美国的机票,表面上是去渡蜜月,实际上却是去寻找最好的眼科医生帮他治疗。
自从裕风出事后,凌洛整个人完全变了,他身上再也寻不到一丝颓废的气息,不酗酒也不再玩女人了。一改平常的冷酷性-感的装扮,今天他换上了简单的休闲服,俊美的五官少了几分妖气,倒是多了几分飒爽气息。
未央看着凌洛眼下淡咖啡色的黑眼圈,小声问:“还没追查到假酒的来源吗?”
“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应该与凌执隐无关,那个男人不屑于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他要杀人,要么就是无声无息的处理掉,要么就是轰轰烈烈的把对方干掉,他不会用假酒把对方搞得半死不活的……”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凌洛的眸光转瞬间变得高深莫测,声音里携了些自嘲的意味,“有机会碰见凌执隐再向他求证。”
听了凌洛的话后,未央的心情再也没法平复下来,光是想象马上要和凌执隐正面对决,她只觉心里阵阵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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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把她送回公司门前,下车时,他突然走过来用力搂住她。
“凌洛,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啊——”她倒抽了口冷气,眼尾余光瞥见纷纷探头出来好奇张望的同事,顿时窘迫得手足无措。
“未央。”凌洛贴着她的脸慢慢厮磨,低沉的声音徐徐飘入她耳中,“最近,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的手臂勒得她差点要断气了,还在不断收紧力度,未央气恼得猛捶他的胸膛,“不管你想明白了什么,先放过我再说!”
凌洛彷佛没听见她的喊叫,自顾自的在她耳边低喃:“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裕风迟迟没有向你表白,也没有给你任何承诺……他不是没机会,而是没有自信能让你幸福。”
“其实,早在他以卧底的身份潜入秦集团时,你们已经注定没有可能在一起。”
未央停止挣扎,抬眸怔怔的看着凌洛,“为什么?”
“他背负了那么多血债和黑暗过往,哪里还有奢侈的感情去爱一个人?他和你在一起也不见得会幸福,所以,未央啊,你不必再自责的认为自己亏欠裕风什么。”
凌洛将目光调向未央身后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华世皓……
薄唇轻佻的勾起,他坏心的笑道:“裕风和云桑结婚时我总觉得不甘心,看见你和华世皓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在一起,我心情真是痛快。”
未央抬脚正要去踩他的鞋子,凌洛突然低头逼近她,“你知道你人生最大的憾事是什么吗?”
看着他眼底玩味的光芒,不知为何,未央感觉背后有股寒意在不断滋长蔓延,她使劲推开凌洛往后退了一步,“有话直说,别捉弄我。”
凌洛半戏谑半狂妄的冷哼,“你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爱上风-流倜傥的我,哈哈。”
未央被他得瑟的神情逗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附和一句,“是啊,我怎么就没爱上你呢?”
话音未落,一只温热的大手卡在她的颈脖上,熟悉的气息让未央的笑容僵住。
“你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三分钟。”凌洛收起戏谑的笑容,淡漠的看着华世皓。
“今晨凌执隐正式加入董事会,你打电话约我商谈转让股权的事,我能不紧张么?”华世皓微微勾唇,平板的声音听不出是自嘲还是认真。
卡在未央颈脖上的手,微微朝后一拉,将她拖到离凌洛至少三步远的地方。她扭了扭脖子仰头看着华世皓,“凌洛手上持有多少股权?”
凌洛约华世皓商谈股权转让的事情,未央被迫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互不相让的讨价还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攸关利益的事只得慢慢商谈,等到他们最终达成协议时,天色已完全黯沉下来。
眼看他们终于握手签约时,她接到了小恺打来的电话。
小恺可怜兮兮地问,“央姐姐,你告诉我,妈咪和东澄叔叔以前是不是一对恋人,如果我没有出现,妈咪是不是要和东澄叔叔在一起……因为我,他们才会分开的是不是?”
未央呼吸微窒,“小恺,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