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未央干脆的打断他的话,“我不能走,我走了,谁来照顾我的宝宝?我总不能抱着保温箱登机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久,他低沉无力的声音响起,“未央,你知不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知道……”她微闭上眼睛,回想起今晚华世皓决绝的神情,慌乱的心绪竟奇迹般平静下来,开口时语气也带了些玩笑意味,“裕,我已经违规离境一次,再逃跑第二次,我真怕自己变成了被通缉的经济犯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裕风虽然在指责她,声音却柔和了些许,未央知道他妥协了。
“哥,谢谢你。”她握着电话,生平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对他说话,也是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叫他哥哥。
“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妹,别跟我这么客套。”不知是激动,还是忿然,他的语气很冲。
“好了,你早点休息,桑桑让我告诉你,心情不好明天不要过来上班。”
结束通话后,未央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她感觉抱枕有些硬,不过很舒适,她下意识用脸颊磨蹭那抱枕,然后发出舒服喟叹。
直到她的呼吸重新变得匀称平稳,被她紧抱住的大抱枕才敢缓缓挪动。
华世皓看着手脚并用缠着自己的未央,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偷偷开门跑进来,不该贪婪的想着抱她一下就走,结果,他抱住她后发现自己没法走了。
“皓……皓……”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挪动着,宛如低泣的低泣声,顷刻间将他的心撕成碎片,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眉心,“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笨蛋。”
从凌晨两点开始,他不断说服自己,再过半小时就走,记不清究竟熬过了多少个半小时,他始终不舍得推开她。
可是再不舍,天还是会亮。
他必须在她睁开眼睛之前,不着痕迹的离开,华世皓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般悄然离去。
走出家门,他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陈安妮的电话,“华世皓,你在故意漠视我是不是?我给你发的短信一条都不回是什么意思?”
睡眠不足让他的心情有些浮躁,陈安妮咄咄逼人的气势将他的怒气推到极点,他单刀直入地低语:“陈安妮,坦白告诉你,你不要再妄想从我这里勒索到一分钱。”
陈安妮不像先前那样歇斯底里的与他争吵,她咯咯轻笑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婉转,“今天有没有空去打高尔夫球?执隐在球场等你。”
他思考片刻,问了时间便一口答应下来,凌执隐约他见面无非是想谈判。
回到公司后,刘秘书将裴谦送来的资料递到他面前,里面是陈安妮的消费账单,帮她还清卡债的人是凌执隐,潜伏在凌执隐身边的卧底说,陈安妮成了凌执隐的新宠。
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沐浴完换上一套休闲服,开车前往球场俱乐部时,特地给负责保护未央的保镖打了个电话:“喂,是我,你们跟着她时记得小心一点,不要让她发现你们的存在,也不要打扰到她的正常生活,出入婚庆公司的人全部小心过滤一遍。”
“是,华先生请放心。”
结束通话后,车子已经停在球场俱乐部前,初夏的阳光洒在大片柔和起伏的草坪上,清风迎面扑来,吹散了他心底的烦躁。
经过俱乐部的练习场,他一眼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凌洛站在一个女孩身后,拉着她的双手教她挥杆。
“洛,你别乱摸呀,被人看到多不好……”凌洛怀里的女孩子**的闪躲着凌洛的吻。
凌洛捏住她的下巴哧哧轻笑,斜眼瞥见华世皓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邪气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
他推开怀里的女孩,神情淡漠的走到华世皓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执隐约我过来打球。”华世皓看了眼腕表,凌执隐已经迟到五分钟。
凌洛把玩着打火机,假意帮华世皓点烟时,凑到他耳边低语:“我刚才探听到一点消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是日本人,我怀疑这家俱乐部是晴川家的产业。”
白烟袅袅娜娜的升起,华世皓轻拍着凌洛的肩膀,“凌洛,这个任务你还是别插手了,他毕竟是你爸爸。”
凌洛弯起薄薄的唇角,“他害死了母亲,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永远不。”说话时,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妖娆的雾气。
华世皓眼神恍惚了一下,凌洛的话让他想起未央,心顿时狠狠揪紧,这么深的仇恨要怎么做才能淡忘,释怀……他有些茫然。
他走上二楼的餐厅,遥遥望见凌执隐神情惬意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看见他,凌执隐慢慢放下咖啡杯,似笑非笑的对他说:“听说你和晴川家大少爷是同学?”
华世皓微微一怔,随即坦然的点头。
凌执隐把一份日本晨报推到华世皓面前,淡笑着说:“晴川本家的老爷子病倒了,家族内部各派系间争斗越来越激烈,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联手对付晴川家二少爷?”
报纸头条报道的是一桩建筑工地突发火灾,十多个工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这个工地恰好是晴川家老二的产业。
“现在是狙击他的好时机。”凌执隐看着华世皓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有利可图的事情,他不认为华世皓会拒绝。
华世皓敛尽眼底的光华,凌执隐大约是猜到了自己准备动手,故意下饵让自己分心吧。
他淡笑着婉拒,“对不起,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