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皓风尘仆仆的赶回S市,下了飞机后他才打开关了整整一天的手机,一连串信息,语音留言提示在屏幕上乱闪,晃晕了他的眼睛。
他拨通沈君翼的手机,沉声问:“有没有凌洛和宋裕风的消息?”
“没有,不过最近千盛的股价逐渐回稳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幕后操盘。”
“贺银方面有什么消息?”
“唔,云行长的家人早就移民到加拿大去了,我们国家和加拿大没有签署引渡协议,就算明知道他潜逃到加拿大,暂时没有办法将他引渡回国协助调查,不过……”沈君翼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经过赖先生的事件后,相信这条引渡协议不久后的将来就会签署,云大行长要么就是潜逃到别的国家,要么就是等着被引渡回国。”
华世皓把玩着蓝牙耳机,轻描淡写的打断沈君翼的话,“你知道云桑在哪里吗?”
“哟,你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不管她在哪里,肯定是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沈君翼似笑非笑的反问,“难不成她在火星?”
“她在裴谦家里。”华世皓平平淡淡的回话。
沈君翼沉默了很久,声音陡然扬起,“她不会是谦暗恋了一年多的巧克力女孩吧?”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句话是裴谦手机的开机语,你说云桑是不是他的巧克力女孩?”
“哎……这次的案子很棘手啊,即使千盛的股东答应撤诉,光是境外洗黑钱这么严重的经济罪案,检察院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控方似乎还握有千盛在境外洗黑钱的证据。”
沈君翼苦恼的说,“要保住宋裕风,就得把所有责任推卸到云行长身上,如果坐视不理,宋裕风难逃其咎……”
“未央呢?”华世皓截断他的话,“如果宋裕风出事会不会牵扯到未央?”
“老大,你有没有仔细看我昨晚发给你的信息?你还记得傅杏出事那天,她把未央的信用卡全折断了,宋裕风替她开了张白金卡,还把自己户口上的钱全转进去了,就算公司的事她没有直接参与,可是万一别人指控她洗黑钱,她很难洗清罪名啊。”
华世皓疲惫地靠在车座上,沉默了良久,低哑着嗓子问沈君翼,“翼……当初在拉斯维加斯,我是不是不该答应凌执隐的要求?”
“当时你没有选择不是么?”沈君翼迟疑了很久,一字一顿的说,“凌执隐能够在黑道叱咤风云多年,始终屹立不倒,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我们这些年轻后辈棋差一着并不可耻。”
华世皓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点了支烟,失神地看着屹立在晨光中的盛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华家的专用司机在内环上绕了几圈,终于按捺不住转头看着他,“华总,现在回公司,还是回家?”
华世皓长叹一声,低低的吐出一句话,“去疗养院……”
这么多天过去了,宋裕风和凌洛始终杳无音信,千盛的股东情绪越来越激动,事关身价利益人人丑态尽显,甚至有人发狠的扬言,要将宋未央和云桑两个人抓起来逼他们现身。
华世皓面无表情地叮嘱刘秘书将这些不良消息处理好,举步朝徐妍的病房走去。
自从那晚行刺未央未果后,徐妍的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说话和正常人无异,坏的时候会错将他当成华锦良。
推开房门,只见陈安妮正在帮徐妍梳头,手里拿着一套新衣服在她身上比照,“阿姨,今天刚领了薪水,突然想到给你买礼物,你很久没着购置新衣服了是吧?”
徐妍轻轻推开那件衣服,苦闷地说:“安妮,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我不能逼世皓爱上你啊,傻孩子。”
“阿姨……”陈安妮难过的低喊了一声。
徐妍抬眸看着陈安妮,语调平淡的说,“我曾经拿着刀子闯进宋未央的房间,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想和她同归于尽,一起到黄泉上跟锦良和敏敏赔罪……可是那晚她问我记不记得她的生日,我突然没有办法下手。”
“那天过后,世皓不肯来看我,也不愿跟我说一句话……我才惊觉到她对世皓有多重要,当时我甚至想,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死掉算了。”
陈安妮惊叫出声,“阿姨!”
“开玩笑的傻孩子,要死当时早就死了,何必等到现在……”
门外的华世皓眼圈一热,迅速转头疾步离开疗养院,走到门口突然接到沈伯伯打来的电话。
沈伯伯抱怨爷爷像个小孩子似的,吵吵闹闹嚷着要回家住,他实在压制不住老爷子,只好打电话过来请示。
“沈伯伯,你帮爷爷办出院手续吧,我现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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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月色迷离朦胧,薄纱似的洒向大地,微凉的风扑面,勾起了满腹的思念,他突然兴起散步的念头,一边走着一边给远在西班牙的某人发短信。
他问未央:在做什么?
她很快回信息:学酿酒,煮海鲜汤,你呢,吃过晚饭了吗?
他哑然失笑,有些委屈的输入一行字:还没,你不陪我,没什么胃口。
她迅速传了张图片过来,下面还有文字说明:谢飞迟请我们吃地道的意大利美食啊,我和兰心正在散步消耗脂肪,嘿嘿……
他气恼地抓起电话拨通她的手机,电话接通便咬牙切齿的低吼:“宋未央,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吓唬我?我不回来了……”她先是一怔,接着有恃无恐的顶回一句。
走着走着,他陡然意识到不对劲,有人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