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吩咐厨子做了一份蛋包饭,接着用番茄酱在上面画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样一份充满诚意的早餐,应该能打动那位明显在闹别扭,脾气坏得戳一下也会暴跳如雷的暴君吧?
她走进会议室,华世皓就坐在办公椅上,仰卧着闭眼休息,浅而平稳的鼻息让人得知他睡得正熟。
她脱掉鞋子慢慢走到他面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吵醒他。
他隐在阴影中的睡颜安静平和,几绺乌黑的碎发不驯地散在额前,为那冷峻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大男孩的稚气。
她心念一动,纤细的手指轻描着他深邃硬朗的脸部线条,大约过了五秒,他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剔透无波的黑眸里,倒映着未央写满不知所措的脸。
“早!”
她率先回过神,朝他绽出一抹不输于明媚春光的笑靥。
华世皓定定地看着她,在心里估量着她的意图,毕竟啊,昨晚闹得这么不愉快,一觉醒来可以当作没事发生么?
不过,未央确实有这个本事,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不管他如何恶毒的挖苦她,讥讽她,甚至是借着别的女人来刺激她,她面色虽不霁,可第二天看见他,恬淡的微笑让他狼狈局促,让他不知所措,让他迷惑不解……
扯远了,他自嘲的苦笑,和她结婚一年,他记得的好像都是不好的事情。
“华世皓,你很没礼貌你知道吗?”她瞪大眼睛,“昨天你说你忍我很久了,其实我也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你说话有多歹毒,没字每句都像锋利的刀般戳得别人遍体鳞伤。”
说着,她站起来报复般捏住他的鼻子,以示抗议。
华世皓怔怔地看着笑容顽皮的她。
“皓,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未央爬上他的膝盖,双手捧着他有些僵硬的脸,“我只是太害怕了,那时候根本没法理智思考。”
他的心微微一痛,双手环在她的腰上,头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安静地听她说话。
“失去最重要的人那种滋味,你也懂得有多难受。”未央微垂眼帘,声音有些哽咽,“我送走了爸爸妈妈,接着是敏锡爷爷,后来,差点要送走裕哥哥……我真的很怕,皓,你懂吗?如果你出事了,我真的会疯掉的。”
他僵硬地挺直腰,将她最后一句话反复咀嚼,眼眶一下子红了。原来,她对他不是不在乎,不是不信任,而是太在乎……
“皓,昨晚我一起在想我们之间那短暂的婚姻,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总是貌合神离,为什么我们的心总是难以贴近对方,清晨时我终于找到答案,是我不好……我的心里总有太多顾虑,我爱你的方式是那么自私,没有办法让你安心,没有办法给你完全的信任是我的错。”
她的话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恍惚的想,原来,她和他的感受是一样的,他们的本质是如此的相似,因为害怕失去,情愿装作不在意。
他们总是极力压抑体内那股激烈的感情,只因怕对方知道自己的在乎,怕自己的感情成了对方伤害自己的利刃,更怕自己的在乎换来的不过是对方的不屑一顾。
手指抚上她瘦削的脸庞,他的唇轻覆下来,跟着手指游移,额头,眉心,鼻尖,最后是他思念已久的唇.瓣。
“我也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未央,我对你其实并不好,我们的婚姻那么失败,我也该付上一半的责任。”不习惯对别人剖白心声,他说得格外谨慎,格外缓慢。
真是奇怪,昨天像仇人一样怒目对视的两个人,昨天隔阂很深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可以十指紧扣。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机会,让你了解我的想法,我总是逼你猜测我的心意,我总是逼你迁就我,顺着我的心意。”
“央,其实我没有资格斥责你,因为,我爱你的方式,其实也很自私。”
他微皱眉头,大家给他的取的代号叫“风”,只因他的心思和情绪就像风一样,转瞬骤变,他不乐意让任何人琢磨透他的心思,即便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也始终守着安全的距离与他们交往。
即便深爱着她,即便他很在乎他们的感情,很在乎他们的婚姻,表面上他偏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心里暗暗期盼着她先付出,期盼她先为他方寸大乱……
他的爱,也很自私。
“央,我们说好了,以后好好相处,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挂在心上记恨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近在耳侧,那样清晰分明,一字一字敲进她心中。
她轻应了一声,他的吻连续不断地落在她的耳边和颈侧,他的手不知何时摸入她的衣服内,温热的掌心在她身上游移,熨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世皓,今天的报纸内容真精彩,社会版、财经版和娱乐版都有劲爆新闻。”裴谦推门走入办公室,瞥见身体几乎嵌入华世皓怀中的未央,裴谦的笑容僵住,手指扣在门把上。
遭了,破坏了兄弟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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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报纸的事,是和飞迟他们有关的,有位亲说过,兰心他们的故事应该令开新文,可我想了想,他们之间的故事是相互影响,令开文也许会破坏了故事感,希望亲们不要嫌弃兰心,飞迟和东澄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