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尘离开后,留下几位店员小姐陪未央挑选戒指,未央心不在焉的看着一套套炫目华美的钻饰,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避开华世皓的耳目与凌洛联系。
倏的,她的目光定在休息室的电话上,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连忙站起来对店员小姐说,她要打个私密电话,希望她们能让她在家里待着。
电话刚接通,她立刻迫不及待地问:“凌洛吗?我是未央,有裕哥哥的消息了吗?”
彼端的人迟迟没有回答,半响之后,未央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宋小姐,少主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你现在可以出来吗,我派人过去接你。”
未央握着电话犹豫不决,在短暂的沉默中,她的心思早就经过百折千回的变化,当她终于横下心,将自己所在的地址告诉凌洛的手下时,她觉得今天大概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她知道,自己即将割舍掉的,不仅仅是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她不能失去裕哥哥,那个人最寂寞的笑容,倾注一切的守护了她十六年,当她悄无声息的懂得了爱情,也逐渐了猜出他当时的心情,猜出了他隐忍背后的深情。
从四岁到二十岁,一个男人还能给予一个女人多少?裕所给予她的,也许终她一生,都无法偿还。
无以回报,是一件比爱而不得更加沉重的事情。
……
“宋小姐,凌少主在里面。”
凌洛的手下帮未央打开门,站在门外恭敬地站着,不打算进去,未央甩掉萦绕心头的愁绪,移步走入房内。
看到面无一丝血色的凌洛,未央的呼吸微窒,目光扫过地上沾满鲜血的衣服,原本轻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收紧成拳。
“妹妹~~~~~”
轻佻的声音,拉回未央混乱的神智,她走到床边,面带愠色的瞪视那个面无血色还在痞笑的男人,“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唉,你果真是源诚医院最冷血的护士,别人看见这么多血都会先关心我的伤口。”凌洛斜眼睨向未央,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在讥讽她,还是在埋怨她。
未央没有理会他,低头查看他的伤口,深棕色的发丝轻扫过凌洛的脖子,凌洛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起来,刚包扎好的白纱布很快被鲜血浸染。
未央拧起眉头,困难的吐出一句话:“你身上的伤口都是枪伤……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次是我轻敌了,我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也不想过早引起某人的注意,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凌洛微抿着惨白的唇,眼底浮现浅浅的阴鸷,俊朗的面容凭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是谁对你开枪?警方的人,还是风云堂的特工?”未央剪开白纱布,帮他重新包扎,当那已经处理过的伤口清晰映入眼帘,她顿感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裕昏迷了那么久才醒来,手脚还是那么僵硬,现在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将他杀死,我不能冒这个险,只好仓促的行动……”
凌洛的声音越来越低,神情显得很疲惫,大约是因为看见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意识越来越涣散,他本能地伸手紧扣住她的手腕。
未央试着抽回手,他却下意识攥得更紧,睡着的凌洛,少了夜雾般的妖娆,少了冷漠的冷意,那张俊逸的脸居然比女人更漂亮,怪不得这家伙以前宁愿刻意丑化自己,也不愿以寻常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因为这样的一张脸……绝对会引起骚.动。
低头看了眼腕表,她这时候才想起要打电话回家,现在已是凌晨三点一刻,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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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华世皓神情冰冷地坐在何立新的对面,谈了将近两小时,大家的想法始终相悖。
华世皓的要求很简单,释放宋裕风,他倾尽全力保住何立新。
何立新态度异常强硬,他决然地说宋裕风只能由他来处置,并且扬言这是他与宋裕风之间的私人恩怨,华世皓无权干涉。
“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私人恩怨,我之所以浪费将近三个小时陪你耗着,完全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如果与你谈判失败,我只好用我的方法来解决。”
华世皓不耐烦地抬眼与何立新对峙,眉宇间透出的那股凛冽的霸气让原本盛气凌人的何立新顿感矮了一截。
“哼,你们风云堂不过是个小小的情报机构,论职位你还得喊我一声长官,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何立新也坐不住了,火气一下子冲上来,不在乎撕破脸皮说话。
华世皓阴沉着脸站起来,径自朝关押宋裕风的房间走去。
“站住,你以为这里是可以任你自由来去的地方吗?”何立薪狠狠地踢开茶几,迅速拔枪指着华世皓。隐匿在暗处的部下听到这声巨响,立刻从藏身处跑出来封住客厅门口,将华世皓完全困在中央。
“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华世皓缓缓地回头,剑眉轻挑的模样显得有些张狂,面不改色的看着何立新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