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带着王建国走进眼前的这家茶馆。刚一进门,一股清幽的茶香带着新春的甜蜜味道扑鼻而来,令人心情为之一畅。茶馆不大,但却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韵味。茶馆的格局是仿明清时期古建筑而设,四面墙壁上挂着字画,虽不见得是什么名师大家的真品,但看着也都有些不凡。茶馆中央的台子上,一身穿旗袍的清丽女子正抚着琵琶唱着小调。王琳和王建国听着悠悠扬扬的琵琶音衬着那女子的幽婉清唱,心头也不自觉地添了几许小愁。整个茶馆了十来个人,在轻轻袅袅升腾着的茶汽里看不真切,神秘之中又透着几分出尘之感——古韵悠悠聚茶香,公子才人总擅场。闲坐久别停一会,就此轩内听一唱。
王琳和王建国没由来的便有一种感觉:三叔十有八九便在次处。
王琳冲王建国使了个眼色,王建国心领神会,退了回去,到茶馆进口处把守去了。王琳眯着双眼,尽力透着茶汽看清每一个茶客。不多时,王琳就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找到了三叔。
“三叔……”王琳刚出声便被三叔打断,他指了指台上唱曲的女子说:“先听完。”说完便不再理会王琳,专心听曲去了。
一曲终了,戏子谢幕。王琳急忙道:“三叔,您想听琵琶曲您跟我说啊,我替您找十个八个唱曲儿的到山上天天唱给您听,您何必大老远跑下山呢?”
三叔摇摇头:“再好听的曲儿到了咱那个山上便没了味道了。”
“三叔,再怎么说,私自跑下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曲儿也听了,咱也该回家了。”王琳劝道。
“家?我们红叶阁行道天下,四海为家,我可从来没把那个死气沉沉的深山老林当成什么家!”三叔显然颇为愤慨。
“三叔,当初我们红叶阁隐退山林实在是无奈之举。”
“你三叔我也明白,当初形势比人强,咱们退让一步,归隐山林;可这已经快三十年了,我实在是在那深山老林里呆够了。我实在是不明白阁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红叶阁难道真怕了那什么中华隐者协会?”
“您别忘了,除了隐者协会可还有个暗影谷沈家。”
“说到那乌龟沈家(觉醒者界早年间曾流传过这么一句话‘乌龟沈,暗影沉;血红叶,杀机见’),老头我就一肚子气。当初就是他们和政府联手才逼得我们不得不归隐山林;可咱阁主他老人家却常把什么‘天下沈叶是一家’的鬼话挂在嘴边。我实在想不通,沈家先对咱们不仁了,咱们为什么还要守着老祖宗的死理不放。要我说,咱们红叶阁最该对付的就是那乌龟沈家。”
王琳听到这里知道三叔肚子里是憋了股气的,而且这气已经憋了快三十年,到如今他怕是再也憋不住了。“三叔,这些事自有阁主他老人家决断,用不着你我操心。我看,您还是随我回山上去吧。”
“怎么,小王八,说不动我要改动手了?不过,老头子我虽老,但单凭你一个可拿不住我。”
王建国早就在问口守着的时候就时刻注意这这边的动静,现下,他知道两人没谈拢,连忙赶过来住王琳一臂之力。
三叔见到赶来的王建国,面上也多了一分凝重:“吆,又来一只王八,但别以为两只王八老头子我就对付不了。”说完便先动手了,拎起桌上的盛水的茶壶朝王琳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虽然王琳见机得快,但茶壶里洒出的热水还是有不少泼在了她的身上,还好春天穿的衣服不少,没什么大碍。王建国见王琳受到攻击,立马使出一招黑虎掏心的狠招。三叔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虚他,侧身让过他的杀招,抬腿踢向了他的腿窝子。王建国长得五大三粗,身体素质也很惊人,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大腿只是略微弯了弯,身形却还稳当,又是一记老拳砸向三叔心口。再加上,王琳没有了茶壶的阻碍,这时也加入了战团,她虽然没使用什么搏命招式,但一手擒拿功夫也是颇难对付。三叔面对两人的携手围攻,不慌不忙地见招拆招,但也仅仅只能疲于拆招,再也使不出任何攻击招式。三叔心知自己眼下虽然无忧,但对面两人招式一刚一柔,打得自己颇为难受,加上自己年事已高,再这样僵持下去,自己早晚要失手被擒。三叔想到此处,生生受了两人一拳一脚,借着力从窗口跳了出去。王琳两人赶到窗口望去,却不见了三叔的踪影。
“想不到三叔一把年纪了,轻功还是不曾退步。也对,没有这身轻功,想来他也没法子从山上逃出来。”王琳皱着眉接着道,“这次让他逃了,下次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况且今天这场打斗马上就会传到隐者协会那里,三叔的出逃者身份也隐藏不住了。”
“杀人、听曲,这次听了曲,下次就该杀人了。”寡言的王建国终于开口了。
“可这北京城这么些人,哪些是值得他动手的,要知道,一般人他可不稀得杀。”王琳皱眉思索道。
“沈树。”王建国冷峻道。
“沈树?对,他那小子的本命器是手枪,在觉醒者有史以来可是独一份儿,三叔他肯定很感兴趣。”王琳转念一想,又道:“不对,沈树是秋心的儿子,也算是我红叶阁的人,三叔不会对他动手。”
“养子。”王建国话虽不多却句句见血。
“沈树只是秋心的养子,严格算来确实不算我红叶阁的人。而且沈树可是暗影谷沈家的种,三叔对这沈家可一直颇有怨气。你别说,三叔十有八九会对他出手。”刚得出这个结论,王琳便快步出了茶馆,冲沈树家赶了过去。行到半途,王琳对王建国说:“想来三叔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你赶快到隐者协会去把事情的原委全盘告知,万一三叔的目标不是沈树,也好让他们有点防备。”“你小心。”王建国留下这句便快步离开,片刻便隐没在夜色中。
“杀人、听曲,三叔你可别真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啊!”王琳快速朝沈树家赶去,只留下这么一句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