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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贵客

天辰元年117年,自三神族在百年前分解之后,天辰和西玄成为人类新大陆的中心,两个国家互相制约联合,抵抗来自外域的魔族。天辰和西玄共有四位尊者,天辰国的暮镜,月华,西玄国的沁离,子星。他们秉承着远古的神秘法术,保护子民不受赤月的侵蚀,但普通人也只是只闻其名,对于整个人类大陆来说他们犹同于神一般的存在,而相对魔族来说,其血脉中就有着强大的异能之力,其中魔族的王族更是操控着整个外域,卷动着整个大陆,风起云涌。

天辰国100年,曾有远古预言,天赐月神之女,赤月尽,天地安然,人族定。而这一年赤月没有出现,异常的气节如春,祥和美好,这个预言也因此变得生动起来,这一年出生的女孩都尽得洗礼,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神之启示,而鲜有色彩者也被魔族的人所捕杀。少数得到保护的也在次年赤月再度出现时失去了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预言也被消忘于风中。

再次见到千月,穆九恒的回忆不断往前更近,那年他奉命追击魔族的捕杀者迷失在黑魔森林中,繁茂的枝叶挡住了所有月光,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指引着,他见到了那个还是婴孩的她,冬季的森林,无数的萤火虫飞绕在空中,如昼般明亮,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的金纹白体猛虎温顺地伏在雪地上,一个小小的婴孩正在躺在它的腹部,白虎警觉地抬起头,在金色的瞳孔收回审视的光芒后,它只是依依不舍地退开,小婴孩离开温暖的怀抱后居然也不哭,翻身趴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穆九恒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抱起那个小婴孩,是人类,魔族还是异兽,所有疑问在看到她面庞的时候好像都不再疑惑,保护她,他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偷偷藏起这个孩子,再见到她时他没有选择地带她入军,一起入战场,默默地保护着她,直到陆家的人出现。

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祸闯过不少,但这一次实在是棘手,天辰国皇族三殿下,据传深得帝君心,是为后继的可为者,陆家贵为名门望族,想必此婚事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会轮得到这丫头。

“老头,你的脸都扭在一块了,看上去真丑。”千晓蹲在地上双手支着下巴好奇地观赏着穆九恒不断纠结变幻的表情。

穆九恒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已微亮,自己居然苦恼思索了整夜,揉揉发酸的眼眶问道:“千月呢?”

“去收集物资了,她让我告诉你,不出意外陆家派来的人就会到,让你提前做好防备。”千晓漫不经心地说着,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又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吧。”

“什么!”穆九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嘿嘿。”千晓做了个鬼脸,像猫一样轻巧地越出窗口,只留下穆九恒一脸的阴晴不定。

千晓刚消失一会,便有人来报,有都城来的贵客来访。穆九恒快速洗漱换了身衣服便跨上车全速驶向城门。

一艘巨大的飞艇停在城中,艇身刻着翠竹包围的一个陆字,两边飞落倒下的树木和建筑残骸见证了它的不可一世。

直到穆九恒下车行完军礼,飞艇的门才缓缓展开。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须发俱白的老者浮空而来,后面跟着一名成年男子。穆九恒定睛一看,心中赫然。来的是陆家的三长老陆严,后面则是陆家的当家者陆岚,看来事态不容乐观。

“穆兄,多年不见。”说话的是陆岚,是千月的养父。正值壮年,身段高而修长,细长眼眉,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似文雅却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傲然气质。

穆九恒只在五年前见过他,他仍如当年一样意气焕发,而自己却早没有了当年的风采,或许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吧。

“幸闻卫尉大人光临寒地,属下有失远迎。”

“穆大人不必多礼,前方带路吧。”陆严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一个老者的气息。话音刚落身形闪烁已在百米之外,穆九恒赶忙运气赶过去。

大厅内,陆严端坐在主位上,陆岚则站在一侧。两人周身所散发的气息压制着整个空间,穆九年还没来得及擦一擦满头的汗只觉得浑身有些麻木。

“穆领事,不瞒你说,我们这次到访只为小女千月,我想穆领事是个明白人,你和小女的渊源暂且不说,但这次事关重大,若是有什么差池可不是几条人命可解决的事情。”陆岚言语中带着些许威胁的口吻。

“卫尉大人之言属下有些不解,千月不是一直在都城吗,属下在这偏荒之处多年也未曾与之谋面,但若有属下能协力之事,定当万死不辞。”

穆九恒说得诚恳,陆岚眼中却是露出利芒。

“穆九恒。”陆岚有些不耐烦,正欲上前,只见陆严挥了挥手衣袖,他便退居在一旁。

“穆九恒,她是否来过此地,我想你心中有数,现临近赤月,边境也不太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会在此停留一日,希望是由你带她来见我。”

这么算,正是千月约定离城的日子,穆九恒应声而回,心中却不断祈祷,希望这两日千月好好躲起,不要出任何差错,不然自己这条命也就交待在此了。

而此时,在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商铺中,年逾古稀的老板正抽着烟杆,他普通体型,穿着盘扣长褂留着山羊胡,花白的头发只留后脑一点扎了起来,光亮的脑袋在灯下映出一个高光点,时不时瞟一眼正在大堂中把玩一把古旧匕首的少年,少年穿着青色布衣,面容略清秀,但除了清秀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特点,让老板在意的是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凭他多年的经验他敢断定绝不是一般货色。

“如何,可有您满意的?”一旁的伙计耐着性子问道,这人一清早入店,看了店内所有的商品却一直默不作声,若不是老板没有说话,自己早想一脚把他给踹出门去。

“木塔镇内的兵器店有很多家,知道我为何只来这儿吗?”少年声音清润如泉。

老板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吐出一口烟说道:“我古斯开店只做生意从不过问任何事,如果没有入眼的家伙就请回吧。”

“哈哈哈,你店中尽是些破铜烂铁,我还真没有瞧得上眼的,就说我手中此物就抵得上你这店中所有。”少年狂傲地说道。

一旁的伙计对少年投以同情的目光便退了下去,以往有难缠的客人听到老板名号后只会默默离开或者半残被拖走,看来今日也不会例外。

古斯沉默了一下也笑了起来。身体向前倾,看着少年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既然是个识货的,只要你开口没有我弄不到的东西。”

“好,这些东西我明日就要,越快越好。”少年说着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古斯接过手只看了第一项就让他眉头紧锁。

“东西虽不多,可都不不是寻常物件,你要去外域?”古斯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只有从外域来的人,出的人可是基本没有。

少年只是一笑,他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走时,那把古旧的匕首便留在了古斯手中,古斯走到地下室吧匕首放入解化剂中,再次拿出来时不禁脸上老肉一抖,这是一把远古血刃,整个刀身和刀柄都呈猩红之色,只要使用者催动心法,它就可直接融入手中变化成任何利刃,不说自己,就算有上乘功力的人都无法驾驭,血刃的血气正慢慢散发,他赶紧用药水制住血气,看来真的得快点弄到单子上的东西,这魔物久留不得啊。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此物,心中也是老泪纵横。

少年离开店铺便开心地在镇中游荡起来,一处酒楼上,一个满脸阴郁的小女孩正看着人群中大摇大摆走着的青色身影。不一会那抹青色便出现在眼前。

“千晓,你怎么不吃啊,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海鲜大餐啊。”青衣少年分明是千月的声音。

“我吃不下。”易容后的千晓气鼓鼓地说。

“非常时刻嘛,他们越是找我们越是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千月说着看向人群中几处隐藏的身影。只要不碰到自己的父亲和另外一个老古董,这都不是事儿。现在血刃也藏好了,这么大的城,还躲不了两个人吗?千叶叫来伙计又点了几个菜,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夜幕很快来临,酒楼轩舍中,千月闭目调理着体内的气脉,为了隐藏自己不仅改变了外貌还重整了体内的气脉,高手只凭一个人的气脉波动便能判断人的方位,特别是夜深人静时更是被伏击的最佳时刻。而千晓因为是魔族,在接近外域的地方反而更容易隐藏自己的气息。

城中领事馆,陆严盘腿坐在法阵中心,随着口中默默念动,以法阵为中心的结界笼罩了整个木塔城。符文慢慢涌动到城的上空,此时只要他愿意便可束住任何人的气脉。但过程似乎有点漫长,身后的陆岚似乎得到了指示消失在了原位。

是陆家的万象气魄,千月感受到了从空中而来的压制力,不得不用尽全力保证气脉的稳定,不一会汗已湿了后背。

“姐,外面好像有动静。”

“我知道。”千月睁开双眼,声音已现疲惫之色。她正想着如何应对,突然心中一跳,一种不安的情绪弥漫了开来,她猛的跳了起来,开启地板的暗格,拉着千晓跳了进去。这个地方是穆九恒安排的自然多有防备。

而就在关上暗格的一瞬间,两人皆闭气凝神,没有脚步声,没有喘气声,但来人却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虽然在暗道之中,但却好像被两道锐利的目光所一览无遗。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危险的气息慢慢消去很久,千月反复确认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暗道中爬出来,此刻恐怕来个普通士兵她都没力气对付了。多年来对危险敏锐的直觉让自己逃过了陆岚的眼睛,已近天明,万象气魄也在第一道晨光中消失,想到此刻陆严一定是气急,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想想都好玩,千月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困乏之极,便搂着早已留着口水呼呼大睡的千晓眯了一会。

陆家飞艇前,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穆九恒今日格外神清气爽,陆家父子虽然仍是一副傲然气势,但脸上却有掩不住的忧虑之色。两人一整夜的搜索都没有找到人,估摸着人已经到了外域,只是现在不是去外域的时候。

“穆大人,这次多有打扰了。”

“不敢不敢,属下未能为卫尉大人解忧实在心中有愧,我已经派了一支搜索队前去外域搜索,一有动静马上向您报告。”

“罢了罢了,那丫头若是去了外域现在也追不上了,只望她能避过赤月。我也要回天辰复命。”陆严无奈地说道。

“恭送大人。”随着穆九恒中气十足的声音,飞艇卷着气流慢慢升空,最后瞬间消失在云层中。

陆严父子虽然离开,却也留了数十人组成的小队潜伏在镇中继续搜索,有几个高手正跟踪着穆久恒。穆九恒心中有数,等人一离开便去矿上视察,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居所,一副勤于政务的好官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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