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你母亲的胸襟令人佩服,她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个国家,她的这份爱国之情,连哀家都自叹不如。”
青瓷摇着下唇,泪水还在止不住地往下落。是啊!母亲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她又何尝不是?阎铮又何尝不是呢?
“哀家知道,你们从小就受你母亲的熏陶,必然是个爱国有志之人,不同于那些凡夫俗子,只重视眼前的利益。青瓷啊!哀家是如此的器重你啊!打从听到你在西湖诗会上做出的那首词起,哀家就知道,你就是哀家要找的人!”
青瓷一震,连忙站起身走到太后正前方跪下叩首。“承蒙太后重视,臣惶恐。”
“你不必惶恐,起来吧!”
青瓷摇摇头,依然跪在地上。
阎铮见状,虽不知青瓷为何落泪,也必然知道她是因为看了信上的内容,太后此次找他们进宫,意义非凡。阎铮也走下去,在青瓷身侧一同跪下,说道:“我和姐姐一起。”
太后又叹了一声,说道:“也罢!青瓷,在你心中,必然是认为哀家是个自私之人,对不对?”
青瓷一惊,忙道:“臣不敢,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太后讪笑着摇摇头,说道:“哀家知道,在你心中,你必定是介怀当年哀家与史丞相联手诛杀韩侂胄一事,你的母亲介怀,你的父亲同样介怀。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你的父亲才渐渐淡出朝野的。”
青瓷低着头,脑中闪过幼时母亲对她说的话:青瓷,你的父亲多么可惜,多么可惜就这样退出了朝野。可是韩侂胄被杀,百姓的心都寒了。百姓的心寒了,国家还有什么出路呢?
太后眼中竟也渐渐染上了泪光。“你母亲跟你父亲离开临安的时候,哀家知道,她是怨哀家的,怨哀家绝了百姓的念头,绝了她的念头。那韩侂胄是什么人?是北伐的主将,是讨伐金国收复故土的将军,哀家和史丞相把他给杀了,不是绝了百姓的念头,又是什么?”太后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可是、可是哀家亦有哀家的苦衷啊!韩侂胄本就是个志大才疏的人,竟用那个叛徒吴曦为副将,结果宋军在东线连连败退,根本无从抵抗。那时朝中议和呼声最旺,哀家迫于局面,只得答应金国条件,以韩侂胄人头作为议和的条件。这是整个大宋软弱无能,朝中大臣几乎没有刚强之辈,哀家、哀家又有什么办法啊!”
说到这里,太后竟是痛苦得掩面而泣。
谢道清忙起身,递过手绢,安慰太后:“母后,不要太伤心,保重身体啊!”
太后擦了擦浑浊的泪水,接着道:“青瓷,你可以信不过爱家,可是你不能信不过你的母亲!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要开办临安学府?哀家是希望整个国家整个朝野能多几个刚强的男儿,也不至于整个大宋都像那软柿子一样好欺负。”
“是,臣明白太后的苦心。”青瓷低低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