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安到景德镇,路途本不算远,但莫上聪带着一大家子走得就很慢,加上白惠芳果然没让他省心,一路上闹了好几次,莫上聪也只好视而不见,他只怕小儿子莫若寒心里会难过。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三月底才到达景德镇。瓷都景德镇与临安确实不同,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小摊小贩卖的全是陶瓷工艺品,各种各样精美的瓷器看得人眼花缭乱。
莫家在景德镇的老宅早在几年前就被雷电劈坏了,莫上聪也无暇去管理那栋老宅,所幸景德镇中最富有的那名陶瓷商贾阎光霖是他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莫上聪早前已经派人事先通知了阎光霖,所以这一次回老家,他只用带着全家到阎家去落脚就行了。
阎家既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陶瓷世家,自然是非常有钱了,一座大宅占地百亩,是景德镇中最大的一栋宅院了,绕着阎家的宅子走上一圈,都得用上半天的功夫。
莫上聪带着全家抵达阎家府邸的时候,阎光霖早已命人安排好了。阎家果然不愧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莫上聪一家人来到阎府,各种礼仪都和在京城一样,就连莫家随行的丫头下人们也受到了很好的款待。
莫上聪和阎光霖两个多年未见的好朋友相互拍拍对方肩膀,彼此都很激动。当晚,阎光霖在阎府的月瓷湖畔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莫家人。莫上聪自是携自己的正妻白惠芳和两个儿子参加晚宴,阎光霖并没有带妻子,只是带了一个小儿子。
宴席上,莫上聪不见阎光霖的发妻,有些奇怪,便问:“老阎,你内人呢?”
阎光霖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道:“五年前,拙荆病逝了。”
桌上的气氛顿时低沉下去,莫上聪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阎光霖淡淡地笑了笑。
席上阎光霖十岁的小儿子忽然开口道:“爹,姐姐说,娘是被人害死的。”
此言一出,顿时一阵嘘声。
“小孩子,别胡说八道!”阎光霖喝斥自己的小儿子。
“爹,我没有胡说,姐姐说娘死的时候嘴唇发黑,才不是简单的生病。”十岁的阎铮站起身来。
阎光霖不好意思地朝莫家人笑了笑,说道:“阎铮还小,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
莫家人赶紧陪笑道:“哪里哪里……”
这时,莫家那个傻儿子莫若冰开口说道:“嘿,你会斗蛐蛐吗?”
阎峥一怔,再一奇,转过头去看这名比他大了十几岁的哥哥。阎铮昂起头说道:“当然会,我在私塾里斗蛐蛐每次可都是第一名。”
“那好,那我们就来比试比试。”说着,莫若冰拿出自己装蟋蟀的竹筒。